《金文成〈中庸〉学习笔记417。2020-3-11》

今天是庚子年己卯月癸丑日，二月十八，2020年3月11日星期二。

第二十四章【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见乎蓍龟，动乎四体。祸福将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诚如神。】

    前知，是预先知未来的事。见，是现。祯祥，是福的预兆，各种祥瑞之兆。妖孽，是祸之萌，各样灾异都是。蓍，是蓍草。龟，是灵龟。蓍草和灵龟，都是用于占卜的通灵之物。四体，指动作威仪而言。占卜和四体，都属于先见的理路。神，是鬼神。

    子思说，如果一个人的道德实践不能实用其力，那就无法获得明理之效。所谓道德实践不能实用其力，指的是实用主义式的趋利避害模式——“见利必趋，见害必避”，这样的实践观，可以直接断言其无法获得明理之效，因为不会有豁然开朗的那一刻，后面会逐渐展开其原因所在。这样的人，眼前的事尚且不能知，更何况是未来之事呢？朱熹说：＂惟诚之至极，而无一毫私伪留于心目之间的人＂，才能“有以察其几焉”。

    注意这个“察”字，部首里有“月”，中国是象形字，凡是“月”字旁的字，都指“肉”，比如“肌肉”、“心脏”、“肺”，都是带“月”字边旁的。所以我们说“体察”，实际上指的是贴肉的体会，区别于理论的教科书式的说法而已，也就是说，这是自己亲自做过，体验过真实的挫折，吃过亏，痛过，做过艰难的抉择：放弃“安全感”，选择相信“虚无缥缈”并且是未知的“理”。只有经历过这样一段岁月的历练，然后才有资格说“实践”。

    几，是极其细微的灵光。诸葛亮的《诫外甥书》说：“夫志当存高远，慕先贤，绝情欲，去疑滞。使庶几之志，揭然有所存，恻然有所感”，通常而言，高远的志向不会在日常生活中展现，大多放在心里面，只是自己笃定着行，所以称之为“庶几之志”，意思是指隐在心里的、不显露的，所以后面用了＂揭然＂、＂恻然＂——揭然，是品味分析的理性过程；恻然，是触动心神的感性直观，我们称之为直觉。理性和直觉并作，然后才能体察“庶几之志”，保持其存在与觉知的状态。

    子思说，国家将要兴隆，必有祥瑞之兆；国家将要败亡，必有灾异的表现。这里说的祯祥和妖孽，基于天人合一万物一体的哲学体系。中国哲学缘于天文、地理、人事，所谓“仰观天文，俯察地理”，这属于预兆的学问。此外，不仅有这些天文和地理方面的预兆学问；先见又表现在蓍草灵龟占卜之间，发动于四体威仪之际，这些都属于先见的理路。

    这些预兆学问和先见理路，谁能掌握呢？＂惟至诚之极，无一毫私伪留于心目之间的人＂，才能＂有以察其几＂——“修身进德”，“学以至圣”……凡此种种之说，指的是儒家修身之学，说的就是这样的人。“不得其人不授”。这类人，善，必然先知；不善，必然先知。又因为，凡是幽远之事，眼睛耳朵言语意识都不能到达，通常人不能得知这类消息，只有鬼神知得，所以说“至诚如神”。

    至诚如神。

    明天开始学习船山的讲解。

【学习参考书目】

《四书章句集注》朱熹著

《张居正讲解〈中庸〉》张居正著

《读四书大全说》王夫之著

《张汝伦老师诸书》张汝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