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给外婆的信——妈妈的女儿代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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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的雨,丝丝入扣,结着每一缕忧伤与思念,落入芳香的泥土,因为,这土地一片连着一片,所以,每一寸相思都能从泥土里涌入心怀。无论是已逝者,还是健在者,我们都在泥土中保留着过往记忆,是慰藉,是忏悔!

三月风又吹过,它从远方来,总是要到远方去,微风拂面时,我总想,它是否也曾这样抚摸过你的脸颊,然而,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当然,这一切猜想,像极了自欺欺人,我总想找个合理又具体可感的事物或日子,让我们可以有仪式感的相聚片刻,去怀念一切心酸又温情的故事,我只是想和你说说我的烦恼和忧愁!

我离开你已经很多很多年了吧,不知道你现在是否已经改变了那絮絮叨叨的脾气,当时我对你的絮叨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程度了!我发誓,我不会和你一样,绝不会对我的孩子耳提面命!可想而知少时的誓言是多么纯真又可笑,现在,我对我的孩子的叮咛嘱咐比起你的唠叨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知道,她很厌烦我这样婆婆妈妈的性格,但是,我总是忍不住,忍不住在她出门时提醒她备好零钱坐公交,每到一个地方必须给我打电话,必须把周围的事物拍视频发给我。每每看到她厌烦又无奈的表情,我的心好痛,大约母亲的爱都是这样被厌烦也不减一丝一毫的。

我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她会和我一样后悔年少无知时,对母亲的爱没有恰如其分的接受与回报,就如当年你无法告诉我,我以后会有多思念你一样,我也无法告诉她,我现在只能对你诉说,而你,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而我,完全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但是,这似乎已经不再重要了,更重要的是,在她代笔写完这封信后,能明白有些事非得亲身经历才能了解当时的深情与关怀,才能知道失去后的痛苦,虽然她也不可能真正明白!但是作为妈妈,我总想尽我所能的帮助她对这一切耳濡目染,想到某年某月某日,她像我思念你一样深情又悔恨的思念我,我就感到一阵一阵的痛心,因为,我不想让她和我此时此刻一样,只能独自品尝失去你后又只能无尽思念而不得的心情!

又是一季清明,又是一个我和你相聚的日子,又是我们话家长里短的时间了!上上次我们谈了啥?哦,好像说了我最大的孩子,他从小调皮捣蛋,我还来不及和你说他那些被揍挨骂的趣事,他就已经长大成人,被另一个女孩子把她从我身边抢走,那是一个美丽善良的姑娘,我虽有些心痛,却无法阻挡……

去年说的是我的第二个孩子,他高考失败了,他痛苦无比,整日昏昏沉沉,毫无生气,我想尽办法鼓励他,却毫无作用,我为他忧心了几个月,最后,他自己想通了,我想,他大概是看到了我的痛苦,所以强制自己走出来的吧!

  今年我们说什么呢?先谈谈今天的天气吧,今天的阳光明媚而不刺眼,春风异常温暖,你感受到了吗?初春时节,树木陆陆续续的抽出新芽,花朵也竞相开放,顾盼生姿!春天还和我小时候一样,不经意间就在院子里绽放了。我的女儿即将要步入大学了,我知道,她很努力,很听话,以她的实力,考上大学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她总是央求我给她讲我小时候的故事,她想知道她的外婆是如何管教她的妈妈的!我乐意把所有细节都告诉她,她总是会说:“妈,你也太不懂事了,你怎么能如此误解外婆呢?怎样能这样对外婆说话呢?”然后就愤愤不平的看着我!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既高兴又无奈,终究还是孩子,都说旁观者清,她却是局外人看不清局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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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她正在奋笔疾书呢!她正在记录我对你说得每一句话呢!过去的清明时节,我也带她来看你,却从不听我和你说的话,今天却突发奇想,美其名曰要帮我代笔给你写一封信,还说以后每年都要写一封。虽说是写给你的,但确实留给她的,我想,在以后的岁月里,她能依靠着这些信件,获得额外的温暖,治疗孤独的冷漠!

    对了,也不知怎的,我总感觉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了,一个小感冒就能让我难受几天。白头发也变得多了,我好忧愁啊!虽然说日子还和从前差不多,但是,渐渐的感到孤独了,过去有几个孩子在身边吵吵闹闹的,现在,他们都出去上学了,就我和孩子的爸爸在家里,我们又都是沉默寡言的人,就越发显得孤独凄清了!

傍晚了,风变大了,竟吹得我瑟瑟发抖,本来想把这坟墓旁边的野草清理一下的,可是我又突然想到,小时候,院子里你都是种满了一些花草果树的,我也就随它生长吧!在我不能来看你的日子里,就让它们先陪伴着你。好了,我回去了,来年清明,又是我们重逢的日子,我竟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来年我会告诉你些什么了,也许,还是聊聊我的白发和皱纹吧……

妈妈的女儿:清明了,若是下雨,那肯定是忧愁与思念伴着雨丝一起低落,若是刮风,那肯定是倾诉与怀念裹挟在微风里,席卷每一双深情的双眼,若是风和日丽,那就是一个最好的久别重逢的日子。清明,让妈妈与女儿有仪式的相聚,诉说!有仪式的告别,再期待……

其实,今天的风是真的温暖,哪怕傍晚,也不会将人吹得瑟瑟发抖,今天写的话,是真的温情,温情的让每个字都被泪珠浸泡了一遍,好在又被迅速风干,还能看得清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只是泪珠留下的泪痕,再也无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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