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公交车(很久没乘过公交车,梦里竟奇怪到去乘)带着几个小孩去上课。一共四个,果宝,成宝,侄子Tony,侄女安妮。
下车时,由于操心几个孩子,忙乱中竟然将自己的拖鞋落在车上了,还有一些东西也丢失了。
光着脚走路的滋味可不好受,脚底总有沙子、石子儿似的,咯得慌。抱着小侄女,另几个孩子像小燕子似的叽叽喳喳地跟在旁边。
看不清路,一不小心踩着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恶心得不敢去看究竟踩到什么了。虽说没去看,但一直在心里惦记着。心神不宁。
奇怪的是,开公交车的司机竟然也在同一个教室上课,比我坐的位置偏前两排,中间仅隔着一条窄窄的走道。
司机年纪不大,样子很腼腆。在他面前的课桌上堆了一大堆拖鞋之类的物品,用一根绳子串在一起系着,都是这班车上的乘客遗失的。
我起身走到他那边,很不好意思地跟他说我丢了东西的事。他让我说出物品的两个特征。
其实,我已经看到我的拖鞋了。这鞋子我每天在家穿,深蓝色的,质地松软,穿着很舒服,我常穿(从来只在家里穿,不知道梦里怎么会奇怪到穿着它出门)。
我说了两个特征(不记得是怎么说的了)。听了我的话,他说好,那你明天领东西时就这么说。他说这话时脸色微红,声音低沉且温和,但是语调却极其认真、坚定、不容置疑。
我心想,我都看到鞋子了,你面前的那双深蓝色的鞋子就是我的啊!
我感觉很着急,很气愤!我一着急生气语速就会加快。我说为什么要等到明天你没看到我光着脚呢吗(他侧身低头朝我脚上看了一眼)难道我要这样光着脚走一天我还带着四个孩子呢我路都走不好怎么回家你们这规矩谁定的也太奇怪了吧!
他的脸红了红,没吭声,拿过来一双很大码(我莫名其妙地认定这鞋是四十一码的)的深蓝色的拖鞋递给我。
我告诉他,这不是我的,我怎么会穿这么大的鞋。指了指他前面的另外一双,小声说那双小点的才是我的(我已经不那么生气了)。他仍是什么也不说,脸色通红,沉默着把鞋子从绳子上解下递给我。
上的是钢琴课(最近总带果宝上钢琴课,梦里也奇怪到去上课)。令人惊奇的是,并没有钢琴,每个人面前一个课桌,老师在前面比着手势哇哩哇啦在讲着什么。教室里人很多,孩子和大人混合在一起上课,各占一半的样子。
中间,我去洗手间。那整个地方很复杂,房间又多又大,都是顶着高大圆柱的欧式大厅(最近在看《战争与和平》,里面有多处关于宴会厅的场景描述)。
人也特别多,哪里都是人,还有不少欧洲人,佩着刀剑、穿着军服马靴的威严军官,挽着高高发髻的年轻太太和面色红润的尊贵小姐,扎堆比划着、热烈讨论着什么重大话题(书看多了!)。
走了很远才找到洗手间。回去时却怎么样也找不到原来的路了。后来,碰到两个女生,惊讶地发现竟然是我中学的同学!她们也在那个钢琴教室上课。就跟着她们朝前走。
拐进一条长长的门廊,镶了金边的奶白色门头用很复杂的黑色字体写着大大的“温泉小镇”。我抬头看了一下,又四周打量了一下,刻意记了路线和那几个字。
回到教室,很震惊地发现侄子和侄女不见了,果宝和成宝还坐得好好的。成宝正在小心翼翼地吃老师发的甜点,放在小碟子里的一小块法式蛋糕。他吃得特别节约,不舍得一下子就吃完的样子。
那时已经下课,人们正陆续离开教室。我特别紧张,急促地催成宝快点。
许多老师在教室外面的大厅围着几个圆桌休息。我问了一个正端着一个盘子走动的老师关于侄子侄女的事。她带着惊诧的表情听我说,最初有点紧张,听明白后说,你说的不是我们班的孩子,你去问那几个老师(用手指了指另一个圆桌)。我感觉到她如释重负。
我走到她说的圆桌那里,有两个熟悉的面孔,一个是成宝几年前的早教老师,一个是他幼儿园的老师(我现在才想起是这两个老师,在梦中是不知道的,只是感觉很熟悉)。
早教老师一条胳膊伸在桌子上,头枕着胳膊,美丽的脸庞上堆满笑容。她告诉我Tony没等到下课就带着妹妹走了,拦都拦不住,甚至还吓唬了,他很固执地一定要走,说要上班(其实他还不到十岁)。
忙乱中想起打电话,很宽慰地得知他们已经在家里了。
然后,我就醒了。天光微明,早起的鸟儿已经在啁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