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片摄影志(1):薛定谔的照片

树之脸:你能在这张黑白照片的负形空间里找到一个大胡子男人的脸吗?

从开始上第一节暗房课开始,我与胶片摄影结缘已有四年的时间。这期间虽然有被我对数码单反和手机摄影的兴趣所打断的停滞期,但总体而言,胶片摄影才是真正让我感到习惯和舒心的创作方式。

说实话,用语言很难概括胶片摄影的不同之处。许多人都能罗列出胶片摄影的一大堆好处:它更加小众,细腻,尤其对光的独特捕捉方式更是无法用数码相机复制的。因为拍摄的时候无法立刻看到成像,而且一旦按下快门便无悔改的余地,不能像手机和数码单反那样删了重拍,胶片摄影也能教给一个摄影师在拍摄每一张照片前更加仔细斟酌,为了节约胶卷。当然,对于摄影初学者来说,胶片相机还能逼着你学会手动操纵光圈和快门,因为如果曝光不对你可能会废掉一整带胶卷。

但是这些都还是表面现象。在我看来,胶片摄影的真正独特魅力在于它的不可知性。每一带胶卷,在洗出来之前都是一个谜。其实,看不到自己拍的照片会给你带来真正的创作自由,让你能放下心理包袱,义无反顾地去实验与众不同的想法。尤其有趣的是,你可以手动进行双重或者多重曝光,但却无法保证最后出片的效果是否如你所愿。有时,它们会糟糕得一塌糊涂,但偶尔又会给你超乎意料的惊喜。

因此,对我来说,每一次拍摄和冲洗胶片的过程就好比拆开装着未知礼物的盒子,就算它里面有可能装着一坨翔,但是你总会欣欣向往着打开后能发现宝藏的可能性。


使用Holga相机拍摄的时候,有时会出现像这样的漏光“事故”。但是在这张照片里,漏光却恰到好处地给人像添加了独一无二的神秘感,赋予了它一种朦胧而残缺的美。

大多数时候,一卷36张的胶卷里我真正觉得能看的只有寥寥五到六张。但是这五,六张照片每一张都对我来说极其珍贵——可能比我手机里存的五百多张照片加起来意义还大。因为这几张照片里,承载了我精心的构思,不拘一格的想象力,还有毫不妥协的冒险精神。如果我喜欢我自己的某一张照片,它通常会带有强烈的个人风格和视角,既不会复制别人,也是别人所不能复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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