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在大学的一场辩论赛上相识,男生能言善辩,女生不让须眉,于是3年前两人结为夫妻。
婚后的生活回归了平淡,因为奔波于事业,至今还没有孩子。忙碌在大城市的他们,总是找早出晚归,留给夫妻两人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他们的家离市中心很近,那是他的父母留给儿子的礼物。房子不大,只有80平米,但家具很齐全。尽管平淡,两人依旧彼此深爱着对方,小屋的每个角落,都有爱的气息。
日子要一天天的过,也许时间会冲淡当初的浪漫和激情,却怎样也消弭不了彼此深爱的心,他是这么想的。那一晚,她依偎在他的身边,说道:
“我们会一辈子走下去吗?”
“会的。”
“是呀!我们要买个大房子,然后生宝宝。”
这时候他的心头却莫名的一紧,我这是累了吗?他想到。不,我说过,要对她一辈子好。窗外的黑夜幕布,总会有星辰寂灭,总会有下一个被点亮。
然而生活并不只是满腔爱意就能维持下去的,日子一天天的过,缺点也会暴露无遗。那台全自动洗衣机虽然很方便,但衣服上的絮絮并没有随水流而去,而是附着在那上面;厨房的抽油烟机,给了她很好的保护,但内部却早已油气冲天,抽的越来越缓慢,越来越费力。她也许不再靓丽;小屋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残留下来的灰尘,沙发底下更是惨不忍睹,这个在他父母经营了十多年却依旧崭新的房子,在他们的手里竟然少了几分韵味。
小屋的蒙尘,在他们的心上好像也被蒙了尘。每次下班,心里总有种不舒畅的感觉,他们都太累了,堆积了成山的衣服,桌子上还有昨晚留下的碗筷,下班后,他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她回到屋子睡觉。一晚过去,昨天的碗筷也变成了前天的碗筷一次。他早早的下班,许是精力旺盛,头一次感受到开始破败的小屋,他举起碗筷,又想到:为什么总是要自己一个人来干这些活,当初不是说好分担家务吗,他越想心情越烦躁。头一次,他心里生出了逃避的念头。拿起电话,打给了自己的好兄弟,并给她发了一个短信:
我和好兄弟去玩儿了,未来两天都不会回来。
酒桌上说,兄弟们发现了他的闷闷不乐,他才将一切说出。他的兄弟们凝望了他很久,才开口说道:
“你还爱她吗?”
“我当然还爱她,只是……”
“兄弟,大学时,我们都很羡慕你们小两口,既然你还爱他,就回去,和她好好沟通,你们把钱看得太重了。”
对啊,我还爱她,爱一个人,就不应该逃避。他立刻打车回家,怀着急切的心情。他打开了门,屋内却没有半点灯光,这都11点了,她早应该下班了。他拿出手机才见她的消息:
那我也和姐妹们逛街去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什么时候回来。
聪明的她,也早已看出他的逃避。
原先激动的心情早已不复,取而代之的是恼怒,难道我的真心就换来这吗?他咬牙回到这样的消息:
我回趟老家,时间不定。
短暂的愤怒后,便是心痛。这时电话来了,是她打来的。
“你真的打算回老家吗?”
“家里有点事,回去一趟。”
“你还爱我吗?”
“爱!”他头一次感觉说出这个字是那么艰难“那你还爱我吗?”
沉默。
他心中有火焰在燃烧,直到她说出来爱后才得以熄灭。
“我走了。”能言善辩的他们,这一刻竟无话可说。
为了不打扰父母休息,他早上再打车回老家。儿子的到来,令老两口喜笑眉开,他不禁鼻子一酸,他陪着父母种菜,挖菜,喂鸡。直到晚上父亲才问到:
“”有什么事直说吧。”
“爸——我和她闹矛盾了,你和妈这30年来是怎么过来的。”
半晌,父亲才开口:“儿子啊,你们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生活不光是靠嘴上的爱,日常中的点点滴滴都会汇聚,你们只懂得使用,不会填充,付出的多了自然就会空虚。”
“填充?怎么填充?”
“你能回来一趟,我们很开心,她是个好女孩。既然你还爱他,就别把她一个人丢下,现在回去,回到那个小屋,你就会明白怎么填充了。”
伴着星辰,他再次回到了小屋。打开门,桌子上的碗已经不见了,她,也不见了。他发了条短信:
我回来了。
他望着父母的小屋,想着父亲的话,却始终不明白父亲所说的填充是什么意思。算了,既然回来,就把屋子好好打扫一下,毕竟是父亲留给自己的。
他拿起扫帚,将小屋的每个角落都认真的打扫了一遍,沙发底下,茶几底下,他又举起拖把……
当他拖完最后一块地板,擦掉脸上的汗时,望着明亮的小屋,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舒畅感。这时,她回来了,怀着忐忑的心情。在看见焕然一新的小屋后,她的眼眶湿润了。
“对不起。”这是两人见面说的第一句话。他的眼眶也红了。所有的恩怨,都在这一刻消弭。
“”我们一起打扫吧。”他们把洗衣机的内部重新清理,一点一点地摘掉絮絮;拆下油烟机,将每一个角落都仔细擦洗;墙上,地板上。
清理的每一处地方,都会有点滴的爱形成,慢慢汇聚,直到填充到他们的心里。原来这就是父亲所说的填充啊。
“我们要个孩子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