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楼梯,他正好走出教室门。他俩淡然笑笑,然后靠在走道的墙上,阳光清淡,夏初的微风丝丝凉凉,她对他小声说到:
你今年就要毕业了。
嗯,我要毕业了。
我还有一年才毕业。
这时,花枝招展的班主任从楼梯转角出现,郑重其事地对他说:
你啊,你这个成绩,完全可以去很好的学校,怎么就去了那么个学校?
他不置一词,恭敬看着老师离去。可是他却悄悄对她说,他本就该去那所学校,不敢好高骛远。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不管他去了哪里,她只是有些失落,从此相遇就成了奢侈。一时间,俩人靠着墙,没有再作声。他温柔的话语,仿佛对既定的选择心安理得,是否他也舍不得离开?她侧眼注视着他,他从不吝啬和她分享自己的心里话,却也从未逾越任何东西。她想,希望这种相处的自在也如他面对所有事情一样,似乎不用说什么,彼此能明白报以微笑的意味。
他面对她的时候是那么自然而然,相遇、微笑然后说说话,而说的话总是意外地和她想问的东西是一样的。他该是明白她想的是什么……只是她,却不能肯定他在想什么。
她总是那么欲言又止,想问的东西总是问一半,所以他只能贴心地把她想问的统统说出来,给她留个安心。她不知道,她的心事统统都写在了脸上,这样也好,他从来不用费力去猜测她在想什么。他知道,她什么都不问的时候,就是安心的意思。他认为她是知道他不会轻易动摇,他喜欢的是那种和她自在的相遇,然后微笑,说说话,她应该是知道的。
所以及时面临毕业相隔,他不轻言感伤和不舍,他亦没有那种患得患失地的疏离感,因为他至始至终都不打算做任何改变,对她的肯定,是不会有什么改变的。今天她一脸失落地走上来,他心如明镜。她总是安静地待在角落里,她要的是温柔的回应,他总是温柔地回应她。
他身上有这一种不可思议地魅力,他安静地坐着,安静地离去,却意外地显眼。因为那种沉稳,再虚浮地周遭衬托下,很难不让人把目光移过去,当你发现的时候,却无可救药地要寻找他的身影了。
她总是自卑地藏掖着。忽然有一天,他抬头一瞥,继而一笑……最后,他终于找到了她。
这种幸运的时刻,总是很难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