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部关于留守儿童的纪录片,片中没有豪华明星阵容团,没有煽情,没有精致的妆容,没有华美的服装,在蒋能杰导演的这部影片下,我们可以看到留守儿童和留守老人的日常生活,那些常年不在父母身边的孩子有时候很开心,有时候很无助,很伤感,电影平铺直叙,不矫揉造作,很真实的再现了农村留守儿童的现状。
你眼中的留守儿童是什么样子?你怎么评价留守儿童的父母?或许你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发出这样的声音:孩子们很可怜,孩子们的父母不够爱他们,孩子们的生活没有足够多的陪伴,孩子们接受不到良好的教育,孩子们的心理得不到祖父母或者外祖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的关注。那些把孩子放在家里的父母们不合格,他们只负责生不负责养,他们把孩子丢给了年迈的父母。6000万留守儿童问题,难道真的是因为父母不愿意履行监护职责?显然不是。不爱孩子的父母有,不愿意照顾和监管孩子的父母有,但显然很少。对于外出打工的父母来说,把孩子留在老家是很无奈的选择。这一点从电影中加一爸爸妈妈的眼泪和无奈中可以看出。加一的父亲,初中没毕业就出去打工,因为学历低,也没有一技之长傍身,他所能从事的工作都是些工作时间长,劳动负荷量大,工资普遍低廉,主观上加一的父亲也很想把孩子带在身边,但是以自己目前的经济能力或者工作情况,没法把孩子带在身边。加一的爷爷每到加一暑假的时候,就带着加一和弟弟去千里之外的广东与父母团聚。很显然两个孩子特别享受和珍惜跟父母在一起的时光。这不是个案,每年寒暑假,特别是暑假,就有很多祖父母带着孩子去孩子父母打工的地方小聚。我在苏州上班的时候,就看到很多小候鸟迁徙去找父母。这难得的跟父母相聚的时光可以让孩子感觉温暖许久。还有个重要原因,城市对农民工落户的限制,无论是中小城市还是特大城市,在接纳外来务工人员和其子女,尤其是子女入学这个问题上,都有必要降低门槛。户籍,学区房,缴纳社保的时间这几方面的限制,无形中让很多自主就业的人,几乎没有了机会。在当今这个社会,很多资源的分配是不均匀的,优质的教育,医疗,基础设施大都在城市,城市也提供了很多就业的机会,这也是很多人往城市挤的原因。我忽然想到了一个词:马太效应,即强者恒强,弱者恒弱。马太效应总的来说就是好的会越来越好,坏的会越来越坏。城市吸纳了更多青春鲜活的血液,这些新鲜的血液为城市的发展注入了良好的生机和活力,而农村地区因为失去了大批年轻新鲜的血液,发展的相对会更慢。
我们再来看影片中加一和加一的弟弟加二的生活。当年仅五六岁的加一帮家里放牛,做家务,给弟弟洗澡,喂饭,干农活时,我觉得很心疼。影片也展现了留守儿童生活中欢乐的时刻,比如加二在池塘里捡到一个西瓜皮球,蹦蹦跳跳的洗干净拿去玩,姐弟俩有爱的温馨画面,姐弟俩在田间地头奔跑嬉戏。唯独缺少了父母的陪伴。本该在父母怀中撒娇的年龄,加一却在做着她这个年龄不该做的事情。加一因为父母不在身边,跟着爷爷奶奶长大,隔代教育让祖父母很难狠下心去严格教育孩子,加一喜欢看电视,爷爷奶奶管不住,学业上只有课堂上老师的授课,课后无人辅导,导致期末考试成绩不好,大过年的被爸爸罚下跪,我看到这个部分时,我心里就在想:如果加一的父母就在身边,或许加一的功课因为父母的敦促和监督会好很多,毕竟孩子贪玩,有人约束总会好些。她的爸妈初中毕业,辅导小学生难度应该不大。而与留守儿童截然不同的那些父母可以陪在身边的孩子,他们的生活是另一番景象。五六岁的孩子,有的孩子已经开始学习绘画,珠心算,舞蹈,钢琴等等,他们的父母为了让他们接受更好的教育,会斥巨资买学区房,会开启中英双语教育模式,会教孩子基本的社交礼仪,注重孩子的心理健康。当然有的父母为了更好的教育孩子,他们有的还会花费更多的时间和金钱学习育儿知识和理念,所有的付出和努力都是会有收获的,这一点,对比孩子的社交和沟通能力就可以看出,那些父母陪在身边,并且父母在孩子身上投入了很多心思和精力的孩子明显更阳光,更自信,有一种或多种才艺傍身,很显然留守儿童已经没有可比性了。命运就是这样不公,天地为棋盘人为棋子,很多时候命运把人安排在哪里,人就一直在哪里了。留守儿童因为缺乏管教,可能有的孩子会早早产生厌学情绪,若干年后跟他们的父辈一样,成为廉价的劳动力,当青春被压榨的所剩无几的时候,带着多年的积蓄回乡。我似乎看到了这些留守儿童的将来,他们似乎会和自己的父辈一样,让自己的孩子再度成为留守儿童,自己出卖完有限的青春后,回乡。很可怕的一个恶性循环。我说的这些还是没有出问题的留守儿童,那些出问题的留守儿童呢?
2016年新京报以《遭八字先生性侵少女的最后43天》为名,报道了一个13岁留守女孩被性侵后跳楼自杀,看完之后长久的沉默。这不是个案,留守女童遭性侵的案件很多,湖南益阳市赫山区八字哨镇某乡村小学,全班20余名女生被任课老师周某猥亵,只有一个小女孩没有遭猥亵,原因是这个女孩的妈妈每天接送她上下学这个小女孩提出转学猥亵事件才得以曝光。贵州毕节四名儿童死在垃圾箱里更是令人心痛。留守儿童背后的问题得以显现出来,照料这些留守儿童的祖父母或者外祖父母,他们大都没有什么文化,年老体衰,缺乏管束孙辈的精力,由于缺乏与父母的沟通和情感交流,这些孩子有的会有孤独倾向,过分敏感倾向,自卑倾向和社交障碍,再加上无良商家会出售些暴力倾向的书籍或者游戏软件,某些孩子很可能会有暴力倾向,这些孩子一旦没有形成正确的道德观念和价值观,就很可能成为问题儿童,将来行为失范,违法乱纪甚至走上极端。你以为这些孩子离你很远,跟你无关。你有想过吗?当你的孩子有一天遇到这些问题少年,真的可能会跟你有关了。
我们无力改变城乡和地区发展不平衡的事实,但是我们真的需要去关爱这个群体,他们是我们的未来。很感谢蒋能杰导演,很客观的将留守儿童这个群体用镜头记录了下来,并呈现给我们。当我们遇到他们中的某个个体,我们俯下身,给予他们微笑和关爱,他们就能感到来自社会的关爱与温暖,希望这温暖可以给他们希望和力量,让他们的世界多一些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