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杯酒。
威士忌。看着平淡，像已经泡过几次的淡红茶；入口狂野，像拂过荒原不带温度的冷雨；过了几分钟，那热度先在胃里扬起一阵尘土，然后传到手臂、脸颊、头颈、脑中。
为自己喝，一小口，一小口。
尝试张开口，说话。不要去想说什么，就是说话。管它有没有意义。
随后，走到镜子前，说话。渐渐地，一两个词变成了句子，先是疑问句，随后是很多似是而非的回答，管它对不对。
然后，你会看见微笑和哭泣。多么动人的微笑，被自己感动。
自己说话，自己回答。好像有另外一个人的陪伴，客观的评价。
慢慢地，你就听见了自己。
那些泡在心底深处已经发霉的委屈、愤怒、伤心，把它们捞出来，捞出来见见阳光。在唇边响过的词语，在空气里回荡过的句子，就好像在噼里啪啦的木头烤炉边，获得了似是而非的温暖。
那些委屈、愤怒、伤心，飘散在空气里，你可以换个角度观察它、拍打它、撕扯它、剪碎它。即便不能随风而逝，还要回到它的储藏区，也会获得新的形状和体积。
最难听到的是没有声音的声音。
拿起一杯酒，认真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