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十七 秋雨微凉

记忆里,那年秋日的雨总是窸窸窣窣,不期而至,直至冬来秋走,春去夏至,挥手告别,记忆如撕碎的纸屑般随手一扔七零八落……

和南城所有十七的孩子一样,我们被岁月追赶着,走入高三的门,当大门关上除了学习再无其他,又和南城所有十七的孩子不一样,我们是南城最好的高中C中的孩子,所有人眼里的优等生未来重点大学的精英,而我生活在这个高压的学校里,成绩平平找不到方向,一直丢失……

与充满都市气味的教学大楼不同的是校园西北角古色古香的书院,据校史记载春秋时期大儒学家孔子游历至此讲学,书院便一直保留至今,这里便也成了我和小米时常耗费时光的地方,说是耗费时光,其实也是教学大楼低气压的短暂逃离。高考将至图书馆人满为患于是书院长廊便摆满了书桌,方便饭后温书的孩子们,鉴于精英高中孩子视学习为生命的本性多数书桌已经被一张张白条宣布了主权,9月高三开始后我与小米总在晚饭后来这里坐坐,无论走不走心带上书总让自己心里内疚感稍微少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会安慰自己压抑的脆弱的小心灵,走廊拐角桂树背后那两张书桌鲜有人至,我与小米发现他们的时候欣喜若狂,书桌厚厚的落尘仿佛诉说着哀伤,而九月桂花默默开放,细小的米白色小花默默的散发它独有的清香,记得那时小米总是仰头深深呼吸,然后咯咯傻笑,黝黑的长发如瀑般倾泻而下洒满整个背,我总是不由的嘴角上扬,如今回忆,那时的轻松心情唯有那一刻,之后秋雨姗姗而来,我与小米总是双手拖着下巴望着雨点莎莎打在桂树上发呆,那时的我们安静得出奇,能听到的只有雨声与彼此轻柔的呼吸声,直至晚自习钟声想起我们顶着书本一路奔跑打闹,到教室才发现溅起的水花已湿了校服裙摆,而脸上却是掩藏不住的纯真与满足感。

后来,后来啊,因为几次周考成绩不尽人意,小米选择了转学,走的那天也是窸窣的雨,我站在长廊看她离开,转身过后留我一人在空空的长廊里,那年冬天异常冰冷,南方小城也莫名飘起了雪,我裹着厚厚的衣服低头默默行走,坐在走廊默默发呆,就这样高考如期而至,因一个分数我们各自天涯……

多年后我们终于在家乡相遇,相约回去看看,一样的长廊,桂树疯长,我们不一样的年岁,却依然记得那年十七秋雨微凉心却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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