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狗昨天叫唤了一夜。从天刚黑叫到凌晨三点多中间一刻也没停。可真是天生一副好嗓子。

这让我想起前些日子每天步行走过的小巷里，一户人家门口拴了两只狗。都是小体型，看神态气度应该都是成年狗。一只不吭声，在细细的铁链加绳索中很顺服。另一只很桀骜，叫个不停，声音都哑了，还在叫。也不知道它小小的狗脑袋里都想着什么。

是对眼前走过的陌生人还是对拴住它的链子有极度的不满呢，还是它沙哑的貌似有炎症的嗓音想告诉人们它的身体有更大的病痛。反正一直在叫，女主人弯下腰，将一碗汤面条放到它面前，它往后退了下，打了个趔趄继续叫。女主人自言自语说，叫唤啥呢，声音都成那了。

谁知道呢，或许只有旁边不吭声的那只小狗懂得它不停叫唤着的意思。

昨夜里叫着的狗，听声音是还没长大的狗。对狗来说，会叫唤是一种本能也是一种技能。生下来时间不长的小狗除了吃奶还有嗓子里发出的呜咽。长大的狗，会汪汪叫，也会呜咽。

就像一个婴儿，除了吃奶就是哭。笑是看得见的好心情，哭却让人无所适从。你不知道ta是肚子饿了还是生病了还是尿了拉了。

小狗的呜咽可能就是婴儿的啼哭，也是一种情绪的表达。这样表达着，直到某一天呜咽转换成夹杂一两下汪汪的叫声。如同婴儿的咿咿呀呀变成了终有一天突然迸发出词语爸爸妈妈。

狗学会汪汪叫后，便抓紧时间熟练这项技能。它看见你手上拿着吃的，便摇着尾巴对你汪汪几声，抬头望着你，再望着食物，眼睛里满是期待与渴望。

见你要给它食物的时候，它便往前走或往后退几步，尾巴继续摇着汪汪，表达着对你的感激。家里没人的时候，它会独自叫唤，是对不甘寂寞和孤独的发泄，也是对门外陌生脚步的满怀敌意。

甚至，当它在阳光下蜷着身子埋头睡觉时，它也会从梦中叫醒。你不会知道它梦见什么。

成年狗的呜咽一般会是两种情绪的表达。一种是高兴，呜咽声加叫声，是极端喜悦的双重声音表达。不排除在这个过程中同时跳起来，两只前爪试图搭在你身上，用它湿漉漉的长舌头舔在你的脸上或手上。

一种是伤心委屈和生气的表现。它被你打骂，呜咽着夹起尾巴灰溜溜离开你，却在距离你不太远的地方，无精打采蹲下或卧下伸长脖子将头放在前腿上，无奈又无辜。眼珠子瞅瞅这边，再看看那边。或许你走进它，还会看见它转动的眼睛里溢着两汪水，它在默默流泪。

昨晚狂叫一夜的狗，也或许是刚从熟悉地方来到陌生地方，对新环境新主人的胆怯适应和对原有环境原来主人的思念。

谁知道呢，今天白天怎么也听不到那只狗叫。或许今夜还会再叫。夜总是会引起狗的警觉与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