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爱过的人,才会知道怎么爱别人。
——题记
某年,某天,日中。
小花和母亲去镇上,去给她的弟弟送东西。小花也想今日去买份打折的汉堡,13元可以买得三个呢!
她想这样好划算啊。可是母亲说,要不要先去吃粉,小花说,好啊。尽管这不是她想吃的。
母亲又说,要去给弟弟买些东西,
好啊。去吧。
小花突然无可避免的难过起来,她长弟弟四岁。她想起在中学时那些冷飕飕的夜晚,没有避寒的衣物,冷得脚都冻痛了。
风一吹,薄薄的校服裤,根本抵御不了任何寒冷,就像裸露着下半身一样的感觉。那是很冷很冷的冬季。
有人说,大脑会保护你,会让你忘记不好的事情。但是记忆不在了。伤心还是在的。
“我们去那家店里去给弟弟买内裤。”母亲说,打断了她的思绪。
48两条的内裤。小花在旁边不说话,等着。母亲试着讲价,说,“便宜点”最后45拿走。
“去给弟弟买面包吧。”
那是有点远的路,小花说,“我想先去吃汉堡。”
“你吃一个,拿两个给弟弟。”
“我付钱,不是我不给你吃啊,你要是吃胖了,也不好。”
“这是什么东西啊,好吃吗”
她瞬间食欲全无,“反正也吃不死人。”
小花不想这么表达情绪,可是从来没有人对她好好表达情绪。
她感到有些反胃,几乎要吐出来。
她们等在弟弟初中的门口,临近放学,人来人往。
送好东西,又等他把被单送过来。谁知道他竟把棉被一起拿出来。
她看着母亲把被单拆下,走后,母亲向她抱怨,“谁知道他把棉被也抱下来。”
小花忍不住刺了母亲两句,“不是你要帮他拿的吗?他自己又不是不能带回来。”
可是最后,还是小花拿着这些。
总是这样的。
如果大风一直在吹,一直在吹。有没有吹过小花没有去过的地方?有她一直想去看的海,有她没有玩过的新奇的东西,有她从来没有去看过的电影院,有她从来没有去过的博物馆……
如果小花没有意识到就好了,她发现她自以为的懂事,自以为的听话,那些独自长大的日子,原来不用那么辛苦的。
小花一直好听话,在高中后,她一周只有周日的白天能出去。她只会在校门口买些东西吃,然后去看自己喜欢的书。这样的日子很不错了。她常常满足着。
她不会和别人比。
母亲说,“我本来是想帮他的脏衣服拿回家洗的。”
她又忍不住说,“可是我初三时,每天下了晚自习,12点多,我都在自己用冷水洗衣服啊。”
大概小花的语气带了点不满吧。
“你为什么总是要和你弟弟比?为什么总是说过去的事情?”母亲也像不耐烦似的。
小花不在说话。
原来我在和弟弟比吗?
她又感到想吐,她在等母亲去买东西,墙上有反光的金属,她凑过去,看见了自己有点湿润的眼睛。
……
小花突然知道了,原来自己是想要爱的。是想要被关心的。可是她不知道,她以为自己很懂事。可是就算时间过去那么久,她也会记得这些她以为早就忘记了的东西。
想要爱,却不知道怎么说,就算被人听懂了,也会被说,那你要我怎么对你?
小花也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是不一样的。是弟弟可以买很多东西,是可以买500多的鞋。可是在爸爸为了一碗水端平说给她也买一双时,她拒绝了。她舍不得。
原来不是一样的。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她从来没有依靠,也学着乐观生活,可是,在她想爱人时,却常常想哭。因为她其实也希望被爱一次的。就像她看过的《挪威的森林》里的绿子一样。
“介于‘不充分’和‘完全不够’之间吧。我总是感到饥渴,真想完完全全得到一次爱——哪怕仅仅一次也好——直到让我说可以了,肚子饱饱的了,多谢您的款待。一次就行,只消一次。然而他们竟一次都没满足过我。刚一撒娇,就给抡到一边去,动不动就说我花钱大手大脚,从来都这样”
以前看时,她不懂得为何,如今竟明白了。
那些看不见的漠视,那些本来可以不用受的苦,她今天才懂得,原来本不用如此。
小花呀,不要害怕呀,快快长大呀。要爱自己啊要最爱自己啊。永远不要把别人放在自己前面。傻姑娘,你怎么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