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原计划和家辉凑合一晚,结果小伙子傍晚吃饭接到领导电话,赶着回公司去了,我只好与徐璐同房。
经历了白天的争执,共处一室的尴尬立刻显现出来。徐璐很自然的趴在床上,电视机开得很大声,她像个没事人似的,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在纸上涂写些什么,我在沙发上呆坐着,一时竟无言以对。
“何宇,何宇,给你的……”没过多久,徐璐坐起身来叫我名字,递给我她写的东西。
尽管我大徐璐7岁,尽管在外人看来我是个惜字如金,不苟言笑的男人,但我要承认,骨子里,我是个温和随性的人,不如见到那般严肃让人有距离感。或许是因为我们知道对方真实的面目,所以在徐璐面前,我无法伪装。可我厌恶这种感觉,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面对徐璐与面对乔生是截然不同的,对乔生,我从心底想卸掉伪装,但对徐璐,我却是无从伪装。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纸,问她:“这是什么?”
我看到纸上写着《结婚期间应遵守的规定》,那一刻,我差点笑出声来,一个24岁姑娘的幼稚显露无疑。连小红本都没办法捆绑住的婚姻,竟然认为在一张纸上写几句话就能算作约定。
徐璐倒是没理会我的反应,自顾自的说,“见面时候你说的,我提要求你遵守。”她看着我,我也抬头看她,“先写这几条,其他等我想到再补上。”
我看到纸上写了3条。
【为保证甲乙双方结婚期间各项权益,现对婚姻中应履行的责任和义务做以下约定:
1、不能夜不归宿,超过晚上12点应及时告知对方。
2、有同性及异性人士来访,需提前告知,任何情况下均不能留宿。
3、应注意婚姻关系的维系,对外将对方放在首位,包括关心、照顾对方等一切应尽的责任及义务,应避免出现对其他异性或同性过于亲密的行为和举动。】
我那时候不明白对徐璐而言,那些文字有什么意义,我坚定的相信,我们之间毫无感情。事实上,那个时候的我们的确是这样的,我不想走进徐璐的生活,徐璐也没有走进过我的世界,我们是两条平行线,各取所需仅此而已。
直到我们走进婚姻,开始不断的争吵,不断的伤害,又不断的揭开伤疤,愈合伤口,我才知道,我们之间并非毫不相干、毫无感情。
那天因为纸上的约法三章,我对徐璐的不满反而消散了。她不过是个有妒忌心,喜欢耍性子的年轻姑娘,太计较就显得我小气了。于是我答应她说,我以后会注意。她听完竟然开心的跑下床去,给我拿了被子铺地铺。
那一夜,是我和徐璐共处一室的第一夜,我原以为那一天会在结婚后到来。那晚,我几乎没怎么睡着,除开乔生在我家里,因为我宿醉而陪我的那一夜,我并没有与女人同房的经历。那一夜,我能清晰的听到徐璐均匀的呼吸声,一时无法适应,彻底失眠了。
第二天清晨下起小雨,徐家辉也不在,于是我们没有按原计划登山,一行人开着车提早返程了。我因为一夜没睡好,一路上开车状态很差,整个人困倦到不行。乔生应该也挂心了一夜,清晨我发信息询问乔生还想不想登山的时候,乔生回复我的信息里,只是一直与我确认是否有休息好。她是见过我入睡的,我夜里做噩梦睡不踏实的样子,她都知道。
我透过后视镜看乔生,乔生倚靠着车窗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收回视线的时候,与她的同学薛晓燕视线恰巧对上,那瞬间让我突然有种错觉,薛晓燕其实一直透过镜子在看我,我于是立刻收回了视线,那感觉并不好,我当时还说不上是为什么。
一路上,徐璐应该也感觉到我很疲惫,询问了我几次是否需要换她开车。
对了,徐璐那个时候已经考了驾照,偶尔借朋友的车去玩,虽然是新手,但至少胆子够大,敢独自驾驶。一段时间的接触,我已经能够琢磨徐璐的心思,她分明是想感受一下开商务大车的感觉,可我胆子可没那么大,一车人的安全,加上路面湿滑,我实在无法信任她的驾驶水平,于是四个多小时的车程,进了2次休息站,一路被徐璐数落牢骚着我不信任她,不愿意让她分担。那个样子的我们,真的很像即将步入婚姻的新婚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