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简五
一 大黄
已经是十二点,大黄还躺在楼道的栅栏旁等我。大黄是一只橘猫,半年前从我家走失了,后来被邻居捡到,便寄居在他家。不久,它就发现邻居家离我家很近,就一直在晚上守在楼道里等我下班。
看到我,它打了一个哈欠,乖乖地向我伸出头来,让我抚摸它。于是,我伸出手去。它也享受似地闭起眼睛,喉咙里一阵一阵呼噜呼噜的声音响起来。我心里一阵难过,它像女朋友一样等我回家,已经快两个月,几乎日日如此。
二 渣男
这只小猫是徐女士送来的,送来以后,徐女士就没再出现过,就像渣男,把女生的身子骗了就彻底消失。
而徐女士,送来之后就不在过问的猫咪还有好几只。今年是一只小小的黑色狸花猫,小黑猫是今年三月送来的。送来以后,徐女士就彻底消失。小小的黑猫就这样,又一次被“渣男”遗弃在我这里。
说起渣男这个称呼,我也被骂过很多次,可我总是心里想着负责任。拿猫来说,徐女士养猫比我要久。但每次她抱猫回家,起初很上心,又洗澡又买猫粮,无微不至。可不久,她就不知道又从哪里找来一只幼猫。原来的猫,她就丧失了热情,任其哀嚎求救。
徐女士就像恋爱中的渣男,热情过了,便掉头不顾,转而寻求新欢。然而,新欢也要变旧容颜。无论是哪只猫都终于因索然无味而被遗弃,甚至在记忆里也被擦除干净了,再也没有被想起的时候。
三 回忆
而我是长情的人,我重视每一段感情。无论是哪位女性,只要她从我的生命里经过,她们那些初次见面的话语,或惊讶、或惊喜、或恬淡、或欣喜的神态,都会刻在我的心里。我也时常感谢她们每一个人。而她们曾在我的生命里撒下慰藉与关怀的种子,因此我都会终身铭记。
幼儿园一起过家家时的L姓小姑娘,初一时递给我写有“暗送秋波”字条的S姓女生,高中时在那个下雪天的楼道里巧遇的Z姓女生,大二时第一次和我在月下公园约会的C姓女生,大三时第一次同居的CH姓女士…,无论如何,我都感谢她们在我的生命里出现,时光远去,即便情债的欠与还,无从计较。我依然为她们留下祝福,愿她们平安快乐。
四 情债
徐女士养的猫也很不少,抱过来后不久就丧失新鲜感,便不管不问。而猫咪对人,只能是苦苦求怜。主人不在的日子里,猫咪们都是心心念念渴盼主人早点出现。见到主人,哪怕只是逗它一下,猫咪们就开心起来,在一阵舒适的咕噜咕噜声里,忘记了它长久的思念与等待的痛苦,原谅了主人的粗心大意,这不就像人欠下了猫咪的情债吗?
说起黄猫对我的思念与等待,我只怕要辜负它了。这两个月以来,我下晚班,每次看到它乖巧等在楼道的栅栏里,心里都一阵难过,但我只能过去摸摸它的头。
因为,我已经有了一只长久陪伴我的猫咪,它是一只蓝猫,陪伴我四年了。它的心里只有我,从来不闹也不生事。无论它多么想我,它都默不做声,只有等我有空它才跑来蹲坐在我腿上,抬起古铜色的眼睛看着我。于是,我这个长情而专一的人,眼里和心里,便只能有它一只猫了,就像眼里和心里的人也只能有一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