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陌
三月的庭院,花草萌动着绿意,但大多花草还没有开花,有些花草低垂着叶片,表现不出对生活的热情,有些花草比较杂乱,比如白色马蹄莲的叶片辩驳浅黄,松鼠多肉卷缩在花台边沿,滴水观音的根系裸露在地面,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太阳花大概被去年的寒霜冻死里,没有了踪影,韭菜兰的根茎还紧紧地盘旋在两个铁盆中,那两盆韭菜兰大概有20多年的历史了,风风雨雨,荣辱不惊地迎接着四季的变迁,去年冬天撒下的虞美人种子一直没有发芽,想必是全军覆没了,因为喜欢罂粟的妖娆,便一发不可收拾地喜欢上了虞美人,因为这两种花的样子颜色及其相似,最气人的还是海棠,不长高的海棠树,懒洋洋地摇曳这围墙的南边,去年好歹开了两三朵浅红的花朵,今年至今没看到花苞,叶子依然浅黄,枝头依然娇嫩纤细,栀子花全身发黄,站在高高的老屋前面,嫣然像一位耄耋老者,在三月的春风中,显得特别的格格不入!
当然也有欣喜的事,阳台上的紫藤开始发芽,叶子将会在两周内长满枝条,大概因为阳光不足的原因,前年以来,开花盛少,去年只开了三四朵蓝白相间的花朵,今年估计还要晚些时间开花,因为今年春天升温较晚,所以对于冬天光杆的紫藤,母亲甚是不怀好感,好几次都想将其取消,我强加阻难,又种上罗汉果让其爬上阳台,弥补了冬天阳台缺少的绿意感,母亲才罢休,我说让这两种植物相互博弈,谁胜出谁留下,母亲觉得公平,至今它们还无法分出胜负,然而我心中却希望两种植物和平相处,共同生长出阳台的诗意来!为了迎接姐姐的归来,母亲开始收拾小院,她给虎皮兰换了花盆,并将其摆在进门的左手边,虎皮兰一下子变得高大上起来,我又建议她取缔一些枯萎灰褐枯黄的芦荟,那些芦荟是母亲的心头肉,早年因为父亲便秘严重,有人告诉他吃芦荟有特效,于是房前屋后到处长满了母亲种植的芦荟,但是母亲一直没有搞懂为什么种在屋后的芦荟长得郁郁葱葱巨大无比,而种在院子里的芦荟总是要死不活的,我告诉她芦荟喜阴害怕太阳暴晒,她总是不信邪,只要院子里有一处空地,必要补上芦荟小苗,秋天的时候,她将大大小小肥肥瘦瘦的芦荟收割,切片,晒干后用蛇皮口袋保存起来,给姐姐寄去,然后遇到便秘的人都分给那些人,当年父亲喝芦荟水,确是有一些疗效,后来母亲也开始便秘,也喝上芦荟水,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真有效果,母亲便对种芦荟上了瘾,她是舍不得取缔一颗芦荟的,她将院子里的芦荟往屋后移,我去屋后看到满阳沟的芦荟,像是母亲手下的千军万马,好不壮观!我给马蹄莲和滴水观音修剪残败的叶子,又给缺铁的栀子花浇上硫酸亚铁,(死马当活马医吧)又从姨爹家移来三棵日本樱花,一棵种在院外大门口,一棵种在院子中,一棵种在老屋阳台里_----那个种了多年广玉兰都没有成功的位置,这是我的心病啊,爱养花的人总是欣喜并遗憾着,喜忧参半,像极了生活。
于是,为了弥补这些遗憾,便还是要在三月里满上一些花种撒在树木的脚下,又不信邪地买几株海棠种在院子的北面,载海棠就像养娃儿,你不晓得到底哪个方向适合他的前程,反正有期待心中便会有所执念,然而当海棠不给面子时,所有的执念大概又将变成禅意,便要安慰自己:算了吧,事在人为!于是当我在网上买一盆香水百合送老婆,买些大红大紫的花草送老妈,譬如以前没有种过的绣球,铁线莲,倒挂金钟等,肉肉不敢多买,有些肉肉真的太肉,太娇气,在用营养土与老土种下它们后,便开始以随缘的心态面对三月,面对又一个春天里的人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