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酒店的一间卧房里，田永和苏菲正在一张宽大的床上肆意行鱼水之欢，苏菲没有陪李丰及婆婆和儿子去逛商场，就是为了赴这个约会，毕竟以后家里又多了两个人，她和田永的这种勾当只能更小心一点了。

真扫兴，不知谁的手机铃声响起，惊得两个偷情者同时停住了激烈的动作。

“喂，你好！”田永平复了一下心情，从桌上拿起他的手机说。随即他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一阵哼哈感谢后，他挂断了电话。

“谁的电话？”苏菲见田永接完电话，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

“派出所王所长的电话，说张伟失踪了……”

“什么？”苏菲惊得坐直了身子，一下露出了他光溜溜的上半身，一对完美的乳房也顺势一阵上下抖动。“你跟他关系不挺好吗？”

“王所长说卢芳和张伟都是我们会所的会员，提醒我们加强会所的管理，可能会有人来检查。”

“接下来该怎么办？”

田永沉思了一会儿，说:“这样吧，一会儿我给李丰打个电治，我和他晚上轮流到会所值班，这一周我先去，他下一周！”

苏菲嘴角一撇，媚笑道:“就喜欢你遇事有担当的范儿！”

田永“呵——呵——”笑了几声，“你还算有心，你和李丰沒结婚那会儿，里里外外的事就我一个人，你那老公你也知道，死脑筋，以为会所开张就会顾客盈门。生意就得靠经营，你瞧瞧现在，遍地都是倢身会所，能赚钱的有几家？”

“得啦！”苏菲不耐烦道，“知道你劳苦功高，李丰虽帮不上你什么忙，但也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啊！”

田永低下了头，他出的力多，可利润分红他拿得也多，而且李丰一直都很信任他，对他从来都言听计从。眼下还把人家老婆搞到了床上，给这位好朋友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你觉得李丰知道我们俩的事吗？”

苏菲望望窗外那炙热阳光烘烤下的蓝天，显出一脸不自在。“他似乎不想知道关于我的事，照这样下去，我们俩迟早要离婚。他对我已经没什么感情，我做什么他也不管，他想干什么也不和我说，所以，他知不知道我们的事已经无关紧要了。”

“你怎么想的？”

“哼——”苏菲冷冷一笑，“如果我和李丰离婚，你肯定不会要我，再说我也不想嫁给你，我们虽然喜欢我们的生活，但我们未必喜欢对方。走一步看一步吧！”苏菲从桌上端起水杯呷了一口，接着说，“你呢，打算就这么混蛋下去？”

“我现在也算个成功人士，对吧？我有关系，又有钱，前途一片光明。”田永略显自负地答道，“而且我也了解这个社会的游戏规则，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苏菲脸上转而洋溢出了仰慕之情，因为她一向认同田永的行事风格。“你当然会步步高升，那我怎么办？”

“我亏待过你吗？自从你嫁给李丰，会所不全由你打理吗？”

“可会所的生意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今年基本就不挣钱！”

“当然喽，现在竞争这么激烈，能活下去算不错了，上面会给咱们指示，这你不用操心。另外，有个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位麦肯锡的投资顾问，过几天我和他见个面，看有没有什么好项目！”

“什么锡？”苏菲虽表面上精明能干，实际上思想见识却很一般。

田永轻蔑地看了一眼苏菲，“你别管了，穿漂亮点，多勾搭一下会所里的男人就行。”

“你他妈的，老娘又不是出来卖的！”苏菲扑在田永身上骂道。随即两人又开始了一轮激战。

田永从酒店出来，又参加了一个朋友的生日pqrty，午夜十二点时，他才酩酊大醉地到会所值班。杜山从入职会所那天开始，就兼任了会所的守夜人，下午他接到了苏菲的电话，通知他晚上田永要过来值班。经理办公室里面早已备下一张气垫床，田永在杜山的搀扶下躺上去便呼呼睡着了。杜山的房间在泳池厅门口，正是工作人员到泳池所走通道的最里端的一间房子。

田永睡得特别沉，次日早晨九点，苏菲来上班时，他还没起来。

这天是星期天，苏菲进大厦时，正好碰上前来健身的杨得力，两人聊了一路，但无非都是些客套话。

杨得力走进更衣间，里面几个晨练完的老头正穿衣服，准备回家。听他们聊天的内容，他们不但熟识，而且都是这儿的老顾客。

“这个保洁真不错！”一个老头向身边的同伴指了指自己的鞋柜说。

“对，”同伴忙答应道，“这人做事踏实细致，你瞧瞧这地板，还有浴室的墙壁，他都擦得干干净净！”

“会所一个月给他开多少工资？”另外一个老头插话道。

“我问过他，包吃住，每月工资三千！”

“少了点，咱们给苏总反映反映，应该给保洁发奖金。”

“对。”几个人附和道。

说话间杨得力换上泳装，先到洗手间小解，刚提起泳裤一转身，正好看到了俯身收拾门口垃圾桶的杜山。

杨得力装着继渎尿尿，顺便打量了杜山一会儿。杜山身材矮小，剃个光头，看上去起码有六十岁。他干活虽动作迟缓，但却很认真。

“你好，大哥！”杨得力上前一步，问候已经更换完垃圾袋的杜山。

杜山已经习惯了大家对他充满敬意的问候，缓缓抬起头，憨憨地向杨得力笑了笑。

杨得力见杜山要走，紧跟上一步，但神情却自然而和善。“大家都夸你工作认真，我去过好多健身场所，但这儿最干净？”

杜山将垃圾放在推车上，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应该的！”

“大哥，你在这儿干多久了？”

“七年。”

“老员工了，怪不得这么尽职！”

杜山只是笑。

“大哥，你冢在这儿？”杨得力让开门口，让其他人进出，又顺手帮杜山把推车往过道边推了推，以便和杜山多聊几句。

“不是，家是山里的，会所是亲戚开的。”

“哦，怪不得。你是苏总的……”

“我是小苏丈夫的表舅！”

杨得力显得更亲热了，就好像见到了自己表舅似的。“原来是自家人的会所，那你住哪儿？”

杜山扭了扭头，本想指得具体点，但发现指了杨得力也看不见，只好放下手。“就住这儿！”

“大哥，你平时煅练吗？”

杜山不好意思地一笑，“都太高级了，我不会！”

“不过我看你身体蛮好，有四十五了吗？”

“五十五了。”

“没看出来，你一定一直健身！”

“真不会！”

“游泳呢？”

杜山脸色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恐惧和鬼祟。“更不会了！”说着低头推车往前走去。

这天的天气不好，不仅阴云密布，还有大雾弥谩，泳池厅两面墙虽然都是宽敞的落地窗，但水底却分外昏暗阴冷。杨得力并没碰到那天和他切磋泳技的那个中年女人，他也正好细细再次勘查一番这个令他坐卧不安的泳池。

泳池里的水由于天气不好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一眼望去，灰蒙蒙一片。浅水区里是三个老太太，而深水区这边，只有杨得力一人。杨得力游至泳池对面，缓缓往池底潜去，为了防止被异味薰得再次呕吐，来之前他做了充分的准备。他本想戴上鼻夹，可那股异味是唯一线索，不去闻或许会错过什么，他只得放弃早餐，一防万一还在泳帽里塞了两个呕吐袋。杨得力潜至三米处，那股异味就窜了出来，伴随着肠胃的抽搐，周围的水仿佛变得黏稠而脏脏了，而他就像在深入一条满是蟑螂、老鼠的阴森下水道。在水底，杨得力本应该听不到会所里放的劲爆音乐，但是他却顺着出水口的水流，断断续续听到了几声诡异惨凄的叫声，那声音既不像是人声，也不想是动物的声音。杨得力浮上水面听了阵会所里放的快节奏摇滚，然后又潜了下去，比对之下，他惊骇地发现，那声音的源头在水里。而且那声音给他的身心的冲击绝不亚于那股异味。乍听之下，那怪声短促而尖利，好像用锋利的匕首刮擦玻璃发出的声音，但稍一静，又仿佛无数人的喊叫哭笑，忽而远去，忽而又汹涌而来，仿佛要吞噬一切。

“啊——”杨得力大叫一声浮出水面，若不是他紧紧抓住泳池上沿，估计他正在水里拼命扑腾呢！

“你没事吧？”池边待命的男救护员跑过来紧张地问脸色苍白的杨得力。

杨得力摇了摇头，“早上没吃东西，潜下去时打了个隔，呛了口水！”

“哦，要不你上来休息一会儿？”救护员伸出一只手给杨得力。

杨得力借力登上泳池，惊吓之下仅忘了呕吐，不过胃里也没什么东西供他吐。“这儿有人呛水吗？”

“深水区这边老有人呛水，你来这儿沒几天吧？”

“怎么，老顾客郝没这毛病？”

“对，老顾客基本都上过深水区的私教课！”

杨得力原以为能问出点什么东西，结果碰到的仅是个推销员。

田永这段时间的应酬分外的多，几乎是夜夜笙歌，不过他并没忘记到会所值班的事。以前，他为了方便和会所里的几个相好偷欢，特意买下了一张充气床，后来他偶尔喝醉了，也会稀里糊涂跑到会所过夜。这晚他喝了很多啤酒，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尿把膀胱憋得生疼，连带着脑袋也疼了起来，没办法他只得起床去放水。为了方便，他跑进了女性洗手间，因为更近，再者半夜三更，谁管呢。尿很多，田永对着马桶喷了好久，才觉浑身轻松。随着他精神的略微恢复，耳中隐隐约约飘进几声女人的嘻笑声。对于他这种猎艳老手而言，对女人的声音产生幻觉并不奇怪，但当他走出洗手间时，他不仅听到了女人的叫声，他还听到了男人的笑声。

“老杜怎么搞得，这么晚了还放人进来！”田永顿时火冒三丈，心里暗暗责备道。他来撒尿时并没穿鞋，一方面没来得及，另一方面他也相信杜山打扫卫生时的细致。女性洗手间和浴室白天有一位上了岁数的阿姨收拾，但人走光后，杜山会重新打扫一遍，毕竟女人比男人更讲究。

田永刚走出通道，窗户透进的月光的映照下，他一眼便看见了趴伏在泳池厅门口台阶上的杜山。田永以为壯山晕倒了刚想上去扶他，定睛一看，不禁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杜山上身穿件背心，下身穿件短裤，不过短裤已经褪到了小腿处。他一只手攀在倒数第二级台阶上，梗着脖子尽力窥视着泳池，一只手则不住地抚弄着裆里那根半死不活的阴茎。田永见状知道此路不通，只得轻轻退了回去另寻他途。

通道入口处有一间房，是盛放救生圈和游泳辅助设备的地方，通过那儿也可以进入泳池厅。田永蹑手蹑脚打开那扇门，登上一节楼梯，然后把门推开了一个小小的逢，往里面看去。

“天哪！”田永压低声音惊呼一声，将门缝开的更大了。

泳池里有十几个男女，田永仔细一数，一共是十三个，五个男人，七个女人。那五个男人都有自己心仪的女件，落单的两个，一个在浅水区来回游泳，而另一个就坐在田永眼前，没精打采用那双羊脂白玉一样的纤足踢弄着水面。男人里有两个田永是认识的，一个是大厦的务业经理，快五十岁了，一身肥肉，正在和一位女孩旁若无人地鸳鸯戏水。另一位是一家火锅连锁店老板，三十岁不到，年轻有为，正楼着一位身宽体胖的中年熟妇在水里聊天。有三个女人田永也似曾相识，都是会所的常客。其他三对也无例外，散落在泳池各处，要么互相抚摸，要么恣意纵情。偌大的游泳池在银色的月光的映照下，并不浪漫，反而有点淫靡。

“嗨！”被面前女孩的优美背影迷惑得心痒难耐的田永大胆走出了门，向那女孩轻声招呼道，“一个人？”

女孩优雅地扭头看身后出现的田永，湿漉漉的头发朝后披在背上，正好无遮拦地露出她那张清丽可人的脸儿。“从来都是一个人！”她用哀怨忧伤的声音回答了田永，然后又扭回了头。

田永不看则已，一看那张脸，整个人瞬间被美人俘获。“我可以坐下来吗？”

女孩又望了他一眼，表示同意。

田永缓缓坐到地上，先是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阵身旁这个近乎完美的尤物，接着立刻展示起他的撩妹大法。“我……我感觉……就像……就像见到了月光女神！”

女孩冷冷地望了一眼窗外的满月。“月光女神在那儿！”

田永呵呵笑了两声，“看来我还是俗了！——其实他们这样也挺好！”田永瞅着泳池里面的几对男女说。

“你也想？”女孩盯着田永的眼睛问道。

田永优雅地一笑，“那要看跟谁了？”

“那边有一位正好闲着！”女孩望向了浅水区游泳的那个女孩。

田永深谙女人的心理，瞅都没去瞅那个女孩。“我喜欢在深水区游泳！”

女孩撇了一下诱人的嘴角，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不过田永并没捕捉到。“你很懂女人，但不知道你是否只会纸上谈兵？”

田永心下大悦，“给个机会呗！”

女孩款款抬起自己的右臂，将手递到了田永面前。

田永浑身颤抖着握住了那只冰冷得有点刺骨的手站起了身。月光下，一对男女翩翩起舞，二人配合黓契，舞姿优雅曼妙。但没有人注意到，投射在墙面上的影子里只有一个人，而事实上，泳池里也只有五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