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新的一天

在2022年第一天的最后一个小时,手指几次抬起,又几次忍不住落下,落于键盘之上。怎么也想不到,距离上一次写点自己想写的东西已是三年有余。

有点不负责任地说,写点东西,在几年前之于我一直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而父亲的亡故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知道何为“意义”,写作的意义、努力的意义、生活的意义。倒也不是纯粹的悲观,这些年来的经历可以称得上不简单,也可以勉强给自己打上坚强的标签,仅因那种迷惘是我从未有过的体会。

我曾一直将笔作为我最信任的伙伴,我们合作下的每个字都绝不仅是我个人意识的具现,而是有独立的灵魂,我曾痴迷于此。犹记中学时,坐在邻窗的位置,晚自习时的一场雨会让我毫不犹豫丢下写到一半的作业,十几行的歪七扭八是应试作文满分都换不来的满心喜悦。上大学时,手懒了些,实在不想新启一篇时,拿出中学时的随笔简单修改,笔下那些普通的雨夜,那些青春期的好玩想法都会有一个好听的名字——雨夜抒怀。

年岁增长,认识了很多人,走过了很多地方,也好像失去了很多东西。如同一碗寡淡的清汤中没多几颗细盐,那些年的笔力着实没见长进,但有时确实会害怕直面自己笔下赤裸的生老病死。我自然知道,笔下能有乌托邦,自然也有颜如玉、黄金屋,但纸上和纸外,屏幕上和屏幕之外,连平行世界都算不上,自然也永无相交的可能。笔总有停下的时候,键盘上也总要敲下最后一个回车,人总要收拾心情也收拾行囊,往着人人都指向的前方继续走,写东西是一件浪漫而又现实的事情。

前面也提到,将自己的停笔找了个所有人都不得不信服的理由是不负责任的,可是啊我这三年多来每一天都在收拾,可屋子却又大又乱,又空又冷,我不曾拒绝过任何一束投射进来的阳光,也不曾拒绝任何一支他人递来的火把,但屋子乱了总还是要有人收拾的。

写到这里,不想写了。笔力不逮,然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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