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在成都生活,从抚琴街到宽窄巷,三站地公交到巷口。
宽窄巷子,由最早的民户区改建而成,一时特别好看。“好看?啥子都贵撒。”老成都人不屑去哪儿打卡,遇上了亲友旅团,才不得已。
外地人痴迷巷子川味,小吃、变脸、火锅串串。每当洋味挽了本土乡俗,游客心就软软。
老辈人的门脸、屋檐,俨然珠宝,镶嵌在现代标志的层楼上,招惹百般镜头。这是宽窄巷。
勾我赶脚的去处,是井巷子。它比爱恋沉静,越来越像一个守着寡,清婉的妇人。
水泥墙的背上是老石砖,摸上去,跟摸了一块疤,草堂的味,卓文君琴瑟纹。
曾经,写过《井巷子》,如今比上次写它,有了不舍。三年前,它被大修,建了旅馆。跟宽窄巷一样,命运使然。
游荡于井巷子,在日间,就有陶笛的音,出水芙蓉的女孩,自顾自地吹奏《天空之城》。那笛音幽幽地飞着翅膀,巷子就旁若无人地伫立,隔绝着宽窄的走动。
傍晚进了井巷口,必经一个男子的箫声。一袭黑衣的他,席地而坐,举箫含目,真是遇逢仙子别有情。那箫,余音绕着夜梁,井巷子就有了幻界,楚影婆娑,也有传说~星星都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