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啸西风》中关于李文秀曾经有过这么三句描述:
如果你深深爱著的人,却深深的爱上了别人,有甚麽法子?
江南有杨柳、桃花,有燕子、金鱼……汉人中有的是英俊勇武的少年,倜傥潇洒的少年……但这个美丽的姑娘就像古高昌国人那样固执:「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
唉,你心里真正喜欢的,常常得不到。别人硬要给你的,就算好得不得了,我不喜欢,终究是不喜欢。
曾经在大二寒冷的寒假早上趴在床上看完了《白》,金庸全集我基本上都看了,影响力大的都被两岸三地翻拍烂了。可是多年以后看到类似的话题,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李文秀的这些句子,反而是那些名篇我倒不怎么记得什么句子了。今天无意再看到海的女儿,让我不由自主联系到她。
她们都可谓是单恋者,都可谓是善良美丽的,结局都是凄凉的。小人鱼是迷恋上王子,甘愿用自己的一切靠近王子。李文秀是和那个哈萨克少年从小是好朋友,但为了少年不再挨暴打选择了与他决绝。他们都曾经给女主人公带来美好的情怀,可是最终都选择了别人。小人鱼的故事美丽而哀伤,文秀的遭遇凄凉而无奈,她们都有伟大的情怀。小人鱼追求的不仅是爱情,还有由爱情赋予的灵魂。估计不同的年龄段读《海的女儿》都会有新的感受,这个童话也许会让我们常读常新。让我想起同样失意的徐志摩说过的一句话:我将在茫茫人海中寻找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可惜他没有得到。将爱情与灵魂相提并论的还有大诗人但丁,他说过,永恒之女性引领我向上。在神曲里的贝雅特里奇(B eatrice)就是明证,他写神曲的初衷也是为了爱情。可是他们灵魂对弈的对象是否承受得了这种高度,无法得知。也许只有刻骨铭心的爱情才会直达灵魂,也许爱情和灵魂一样都是每个人最深埋的自我。
武侠小说里面的李文秀更只是一种情怀,有单恋者失落,更有为心爱的人无私付出的侠义。这在金庸笔下以男性为主的小说是少见的。《白》也许是金庸武侠中情节最不动人的一篇,却是以女性的角度感情写得最细腻的一篇,充分展示了一个少女单恋无果的忧伤和凄凉。这个女子童年就充满了不幸,长大后对自己好的两个人竟然自相残杀,接连离他而去。但不幸的经历并没有造就她乖戾的性情,相反她被金庸塑造的很善良。她对师傅说,你得不到的爱人就把她杀死,可我得不到的爱人,我却想让他活下去。与之鲜明对比的是她师傅临死前还想自私地用毒针毒死她,让她永远可以陪着自己。这又让我想起了另一个爱而不得心理严重扭曲的李莫愁,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被负心的男人害得一生痛苦,害人伤己,最后被巧妙地安排中情花毒而死。另一位出名的单恋者是阿紫,她虽不像文秀那样善良,不如李莫愁狠毒,却也去之不远,当然这与他从小生活的环境有关。阿紫虽不招人喜欢,但敢爱敢恨,最后竟然挖掉自己的眼睛还给她的单恋者,抱着乔峰的尸体一起跳下悬崖。那一幕虽不是可歌可泣,也让在场人为之心颤变色!让人们恐惧于她的决绝时不由被她所震撼!这样的单恋者还有很多,有善良的如段誉,木婉清,有沉沦而甘受凌辱的游坦之。结局最美好的要数段誉了,可谓好人有好报,可大前提是王语嫣被抛弃。光天龙八部里的单恋者就可以列举一大排了。
话说的有点散,举完例后说两点:
一、中西文化的差异。虽然看的文章不多,但感觉看到西方国家里更喜欢将爱情上升到灵魂的高度。虽然徐志摩是中国人,也是明显受了西方文化影响的中国人。灵魂和爱情也许都是内心深处的东西,西方人的信教,也让他们喜欢将很多东西归结到灵魂上,更何况和灵魂在深度上如此接近的爱情呢。灵魂是内心深处的自我,爱情也是内心深处的自我观照。而中国人的爱情就停留在感情层面,很少有听到提灵魂的。即使转换也转换成亲情和成全的情义。情义很难分开,很多做不成情侣的男女竟然不约而同地结为兄妹,如胡斐和程灵素,杨过和程英陆无双。爱情不能有,就变成亲情的情义吧,绕来绕去绕不开情义二字。
二、也许是因为我曾经也是一个单恋者的原因。我自己包括看到的单恋女子大多曾经受到单恋对象的迷惑。以为单恋对象也对自己有意。而其中有些单恋对象的确对这些女子动过情,但最终因为各种原因都抽身而退,另结新欢了。如王子对小人鱼、段誉对木婉清,李莫愁的陆郎对她、、、当然还有种种不同的原因,造就了单恋者最后的痛苦。别的不说,就说这种单恋对象,是否本身也有责任,也许有的是无心,有的是有意最终招惹了这些女子,让她们产生错觉。如果这些男子不发出错误的信号,作为女子是不会轻易就义无反顾的。很多女子宁愿选择爱我所爱,而不是——因为他对我好,我就爱他的。其中是否也有真正的负心郎呢,如王子,陆郎、、、还有这些单恋对象本身是否真的值得这些女子飞蛾扑火,痛苦终生呢?在这些女子的深情面前,他们是否承担得了呢?引用某句歌词: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或是那句老话——痴心女子负心汉。最后令人印象深刻除了这些女子的痴情,那单恋对象却不知最后躲在哪里亲亲我我了。受伤害的还是这些痴情的女子,令人无限哀伤与感慨。
这篇文章,为天下所有哀伤的单恋女子——她们是美丽的,虽然她们是凄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