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夜色,我们成了陌生人
仲夏的夜,在燥热的晚风中,一盘盘冒着香气的美食被服务员陆续端上来摆在桌子上,香辣小龙虾,蒜蓉小龙虾,麻麻鸡,花甲爱上蛙,火爆羊肚,洪湖藕王炖大骨,川北凉粉,麻辣田螺,姜爆鸭。
在上菜前每人面前已经放了一支啤酒,江心薄讨厌喝酒,可这种日子她不太愿意扫张力的兴。
菜已上桌,钟姐便提议说大家先敬寿星一杯,常温的啤酒一下肚,苦涩的味道直往口腔串,酒精的刺激袭击鼻腔,江心薄深深压住不舒适感,盛了一碗汤,一是需要洗洗酒味,二是那些菜她实在不知道该吃什么,龙虾她不太会剥壳,田螺她吸不出来肉,喜欢羊跟鸭的味道,蛙也是从来不吃的。
正在她为难的时候,服务员上了茴香小油条跟炒时蔬解救了她,茴香小油条意外的符合她的口味,一桌人轮流敬张力这个主角,又各自轮流敬酒,遇到不熟悉的,张力会主动的介绍一下,江心薄轮到冷诺的时候,正准备开口,张力立马说,这是心薄,我闺蜜,这是冷骆,你们认识的嘛。
冷骆?江心薄愣了一下,询问的不由得脱口而出。
冷骆淡淡的说,身份证上是冷骆,当时上户口的人N,L不分。
江心薄说,我敬你。低下杯沿碰了一下冷骆杯子,然后杯中酒一饮而尽,一如既往的苦涩,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就喜欢喝酒,明明很难喝。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她接起来,是送花的,问具体的地址。
不到30分钟,有个青年男子抱着一束向日葵过来,江心薄让他直接把花给了张力,张力接过去,把它放在那一堆礼物一起,然后转过身抱她一下,说,谢谢你,亲爱的。
江心薄有点僵,她不习惯这种身体接触,也不习惯这种亲近的称呼,她像她的名字一样,是一个心性凉薄的人。好在张力很快就放开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小城的传统,单位招待或是生日趴这类活动,总是会有两场,第一场吃饭,第二场唱歌,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去到量贩版纯K,江心薄一直不明白量贩版是什么意思,在办公室偶尔听有的男同事说起TKV来总是意味深长,她实在不好意思打听,露怯,她在闪耀灯光的角落里问曹三斤,曹三斤说,量贩版就是正经的,商务的就是可以不正经的。
曹三斤本名叫曹妮,某次跟人拼梅子酒,就拼出了个曹三斤的外号。
曹妮,钟姐,张力,江心薄曾就职于同一公司,在职的时候关系并不亲近,离职后各自在不同公司关系倒亲近了起来,她们还玩笑着说要结拜姐妹,当然江心薄是被动的,她不擅长主动去结交维护,却也不懂得拒绝,总是顺其自然。
这时,张力在点歌,曹妮,钟姐拉着江心薄三个人在门口的角落沙发里聊天,问问她的工作,她的感情,偶尔碰一下杯子,随意的浅尝一口,冷骆跟其他几个人坐在沙发的另一头,房间的灯光很暗,他的脸晦暗不明,他们这一晚上就说了那么一句话,可能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试图恋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