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十一岁,我的黄金时代

五岁之前的记忆好像是零散的,近乎归零了

隐约记得有一个下午,我躺在床上,睁开眼发现房间里是空的,身边没有一个人,于是放声大哭,一群人在院子里说说笑笑,但是好像没有人理我的哭声,我哭得更加放肆,更加任性

五岁半,去上幼儿园

我拉着邻居家的弟弟一起走了进去,看着周围的哭喊和拉扯,我和他都没有哭

幼儿园里我的同桌是一个短头发的女生,应该是个乖学生吧

能剩下的印象就是,她画出的云和其他人很不同,其他的就没了

半年的幼儿园之后,我要直接去一年级了,那天老师拉着手风琴,我们跳了一支排练很久的舞蹈

七岁时,我二年级,在学校里很外向,在家里很内向,那时邻居家的弟弟留级了

那是最皮的一年,带二年级一班的男生跟一年级四班的男生打架,邻居家的弟弟就是留级到了一年级四班

八岁时,是三年级,我们重新分了班,在学校里,我也开始变得内向了

那一年坚持写了五本日记,语文老师挂在班级的墙上,表扬了我

我开始希望做一个好学生

一年后,我又去了一个新的班级,我抗拒离开原本的“语文老师”

成绩也变得不好不坏

我学会了上课时插科打诨,接老师的话,每次听到同学们的哄堂大笑,都觉得很有成就感

是的,我又变外向了

五年级,是十岁,成绩普通的我考了一次全校第一,那天的我很开心

帮老师在班里发卷子,一个同学凑过来问我说:“哎,抄的谁的”

我没有反驳,笑着回了一句“你猜”

十一岁时,是小学最后一年

我们把桌子围成一个圈,在中间办毕业联欢会,我演了一个记者,拿厚字典当摄像机

老师哭了,同学们都哭了,我也哭了

十二岁,进入初中

第一次月考我考了全班第五,成了老师眼中的宝

想起初中,总会想起一束温暖明媚的阳光,它从窗户里打下来,我在座位上等着放学铃声响起,然后赶着骑自行车回家吃饭

我会想起值日时,别人爱偷懒,我总打扫到最后,老实到被欺负

我会想起暑假里,在一个拥挤的房间里跟着班主任补课,大家用书本疯狂的扇出流动的空气,缓解炎热

初中就是这样,它纯洁明媚,又潮湿炎热,我懵懂,懵懂到仿佛带着些许冷淡

十四岁时,我初三了,每天早晨会吃四颗核桃,然后喝一瓶六个核桃,因为要中考

中考的考场在一中,在一中宿舍住了两夜,带了很多书

每考完一门时,就会有一堆书就变得无用,这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最后我还是没考好,没进入尖子班,只能去一个重点班

知道成绩那天趴在床上哭了,我想重新读一年初三,父母不让

十五岁,我高一,开始住校,很想家,开始长痘,变得沉默

舍友会吸烟,喝酒,打架,那时的我或许已经做到了最好的状态,就是沉默,独处,躲避

十六岁我好像适应了高中,在成绩单上开始靠前

那一年我跟一个女生表白,我们在一起了,每天在一个班级里

但是只有我们两个知道这件事,很少当面说话,除了交作业外,很少交集

这是一种特别的感觉,很远又很近

爱情对我来说,化成了手机上QQ的信息提示音

那一年,踢球,谈恋爱,看小说,是关键词

学业上,好像总是不好不坏

十七岁我高三

第一个晚上我睡得很早,整个宿舍都睡得异常得早

第二天醒来,我们好像都有些惶恐,又有些始料不及,原来——这就是高三

那时我总是去参参加学校的物理竞赛培训

有一天班主任对我说:“你这成绩考一本都要悬了,还去学竞赛”

那一天,我心里很难过

我好像是分手了,她也跟其他男生表白了

我也没有再去操场踢过足球

每天都很想学习,学习,学习,然后算排名,等排名,看排名

十八岁是大一,我过得很糟

但我至少还遇到了几个朋友,我开始把过去和生命摊开,翻捡着里面的喜怒哀乐,宁静与嘈杂,纯净与污垢

那一年的生日,远在日照的高中的好朋友给我写了一篇影评,在社团的广播台发出来

我还记得他写的那部电影,叫《追风筝的人》

高中语文老师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传涛,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十八岁生日那天,我用这句话发了朋友圈

十九和二十岁都过得很快乐,也过得很快

我从每天醒来总是想逃避一天的生活,到能够怀着期待等待新的一天的到来

我从常常怀念过去,畏惧失去,变成接受生命中的众多“擦肩而过”和“无法挽留”

今天,我二十一岁了,一战考研刚刚结束,要准备二战和毕业了,大学学习了高中时执着喜欢的物理,如今却在执着的尽力逃走

因为疫情在家里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假期,有次翻出初中同学录,发现很多已经忘记名字和模样了

之前常常看别人晒王小波的那句话,再配一张“时光匆匆”的昏黄色图片,今天终于也轮到了我

是的,这是二零二零年三月四日,这一年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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