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苗贵风情”黔东南苗寨游学营进入了报名截止倒计时,船长要发大招啦!
“好营地不是开出来的,而是找出来的!”
贝格尔一直在按照这样的标准找“好营地”:有独特且保存完整的文化与生活形态,有物种丰富、生态良好的自然环境,安静、少游客又有一定的接待能力,有靠谱的当地伙伴。这样的营地,不太容易找到。
5年了,我们能找到的好营地屈指可数。郎德上寨便是其中一个。
这里,记录了我们找到郎德的经过。
邀请你,一起看!
踩点记录1——我知道,感觉来了!
刺猬2015.4
郎德,看到这两个字,心里一阵阵的温暖。
想起每天跑去水田边看稻花鱼的欣喜,想起在梯田埂上午睡的安逸,想起吹着小风坐在揽翠亭上发呆的静默,还有那一串串玉米在阳光下的金黄……这样想着,心又不自觉的飘远了。
第一次知道郎德是因为东风(第一期苗贵风情营领航员,值黔货创始人)。
这个人蛮有意思的,精通各种各种户外活动不说,他花了差不多十年的时间走遍了贵州大大小小的寨子,蹲点儿、采访、拍照、摄影,有时候一待就是一个月,现在他每年也有小半年的时间在寨子里度过,算是个名副其实的寨串儿。就是这样一个高人,在听说了我们选择营地的几个需求之后,只给出了两个地方,其中,郎德是首选。
那时候,听他描述的郎德,我已经按耐不住的想要赶快冲过去了。
不过,等我们做了1个多小时散发着酸味的小巴抵达郎德的时候,心里多少是有些失落的——寨子紧邻着公路,停车坪旁村支部的大喇叭里很大声的放着不知道唱的是什么的歌,几个苗族大姐和阿妈坐在公路旁边,一边刺绣一边聊天,看到我们过来,便热情的张罗:“要买纪念品吗?要……”
那一刻真想逃走。
这……难道是丽江?
见我们在路边发呆,一位年轻的阿姐拿着手里的针线活儿走上来问我们找谁,是否需要帮助?瞬间觉得满身的戒备被卸下了,还好,村民还是蛮朴实的嘛!
等待的那段时间,我们坐在风雨桥上,蚊子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太好,一直闷着不说话,我一边紧张着,一边试图找点儿事儿来做。
“要不,我们去周边踩踩点儿?”
“不去!”
“……那我自己去了!”
就这样,我发现了我的“秘密水田”。
那天不知道是闷还是怎得,水田里的鱼全露在水面上,到处都是鱼尾巴“噗噜噗噜”拍打水面的声音,我看呆了,沿着田埂转来转去。一旁的游客打趣说:“姑娘,你下去抓一条鱼吧,没事儿,这是我家的!”我笑笑,却不作声。哼,我才不傻呢!
后来终于等到了胜明的电话,我们拖着箱子往上走,进了寨门,沿着弯弯曲曲的石板路一路上行,终于到达揽翠亭的时候,我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还没来的及感叹“青春已逝,体力不支”就被这里的房子吸引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吊脚楼吗?
回头望去,满坡都是灰色瓦顶的吊脚楼,疏密有致,鳞次栉比。房子都是纯木质结构、足够两家人合住的三层大屋,房子外侧有长长的走廊和舒服的美人靠,美人靠上经常被摸到的地方已经闪闪发亮了。
揽翠亭的女主人李姐小心的问:“你们不是夫妻吧?我们这里客人来了不允许男女同住的,怕惊扰了祖先!”当然不是!
不过:不允许男女同住?这个习俗还是第一次听说,看来来踩点之前功课做得还不够充分。况且,这里不是旅游景点吗?难道这样不会吓跑游客吗?
尤其待在揽翠亭发呆的那段时间,经常有三三两两的游客走上来,又走下去。我们默默计算着人流,心里不停的想:现在来这里的人也不少嘛!会一直这样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我们跟李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才知道:郎德上寨1985年被评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村落,也是同年开始接待游客,至今已有30年了。这里曾经很有名,2008年的奥运圣火就曾在这里走过。寨子里也热闹过,在西江千户苗寨大火之前。可无论游人多少,郎德上寨一直坚守着自己的传统。有一些人因此不满过,但也有些人因此开始有点儿爱它了。比如我们。
东风说:“你们一定要住下来。郎德上寨得住下来才会有感觉!”
“那就住下来看吧!”我安慰着自己。
蚊子好像心情突然变好了,跟着胜明又是砌墙,又是抹灰的。
天色暗了,李姐的小儿子也被妈妈背了出来,3、4个放学回来的孩子对我们这些“客人”有些许的陌生,但更多的是好奇。我教他们吃“栗子夹辣土豆条”,他们带我去看“杨大六故居”,还很认真的在游客留言薄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也招呼我这样做。我有点累,又不忍拒绝他们的热情,就慢悠悠的跟着他们。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一定又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假装很亲和的样子跟他们讲话吧!
我们原本计划考察两个寨子的,可总觉得在郎德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找到,我们俩人一合计,就决定不去了,安心待在郎德,看看到底能够遇到什么?
这一待,意外撞上了13年一遇的招龙节(又名鼓藏节、牯藏节)。
真正对郎德有感觉,是“鼓藏节”头一天—上山招龙的日子,乌泱乌泱的游客扛着长枪短炮夹杂在本地村民当中,上山的队伍好长,我们在后半部分,一路走一路“超车”,终于赶上头队的时候目的地也到了。
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巫师,那是个看起来很敦厚的中年男人,一脸的笑意,有两个姑娘在帮他穿衣戴帽、整理妆容,帽子上快要及地的麻尾长长的拖下来,随风飘荡着,很惬意的样子。现在想来,他这一身打扮,不就是清朝县官的模样吗?难怪资料上说:苗族男子服饰大多保持清朝年间的造型。莫名的想起了看过的一系列僵尸电影里的形象,也难怪,巫师、蛊毒、僵尸,放在一起好像还蛮和谐的样子。
凑热闹的吃了代表福气的鸭蛋和糯米团,我们便没再继续跟着大队伍下山了,他们人太多,太吵了,满眼都是游客,看不到想象中仪式的庄严,不是我们喜欢的风格。
我们自己绕着山走到了一条田埂边,发现了一棵极美的树,那树半花半叶,红的叶,白的花,斜向上孤零零的长在一块梯田边,有一种“美人独立”的感觉。蚊子说,他爱上这棵树了。
我没啥感觉,就溜达着想要采一些蕨类的嫩芽来吃,转来转去也没发现,反倒转回了这棵树下,刚好那里还有块石板,就顺势坐下来歇息了。坐在那儿,看着远处的梯田、山谷,又抬头看看头顶的枝桠、天空,不自觉得长出了一口气,哇,好舒服。
不知道愣了多久,只听得蚊子在后边说:“哇塞,我发现你跟这棵树太配了。太美了,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背影,没有之一。”我没回头,心里却美滋滋的,又假装不经意的调整了下姿势,好让自己看起来更挺拔。
又过了许久,等我再回头看的时候,发现蚊子已经躺在高处的田埂上了,正好我也困的紧,索性把背包当枕头,又弄了护膝垫在后背上,还拿了帽子盖了脸,就着暖暖的午后阳光就那么睡着了。
一觉醒来,3点。我们谁都没说话,就那样往山下走着。一路又跑去看了几处美景,还在一块长满青草和小野花的旱田里各种折腾,拍照、跳跃、翻跟头、跳山羊……我知道,感觉来了。
是的,我开始对郎德有感觉了。
如果一个地方,让你舒服,那么大概就是对的了。好像这时候也开始有精力思考,我们到底希望郎德给我们什么?
好像,每一次,我们去到一个地方,都带着自己的期待,或是欲望,当这些期待越多,对那里的评价也会越多,“太闹”或是“很普通,没特色”这些东西就会出来,但是反过来想,我们做游学,去游历,是为了带着一套标准来衡量各地吗?这样,和带着一副有色眼镜看人又有什么区别?但如果不是,那么对每一个营地我们又该持怎样的态度呢?
想到了LNT当中的一句话:好营地不是开出来的,而是找出来的。
每一个地方,但凡有一定的历史与积淀,就一定会有自己的味道。这味道就藏在那些普普通通的生活当中,也许真的看起来不花哨、也不精彩,但是,那是属于这里的气息。我们要做的,便是把这独特的味道找出来,而不是带着我们的想象造出来,仅此而已。
郎德,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看起来不花哨,风景也没有多少特别之处。跟寨子里的老人、孩子聊天他们也大多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听到最多的就是“没什么特别的,就这些事情啊,就过日子呗!”是的,就是这些普通的家庭琐事,就是简单的过日子。但,这日子是他们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过法,就这么过着过着,过出了所谓的文化。
上面这位老爷子,是村里的老支书,也是寨子里最有传奇色彩的老人。
郎德85年被批准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村落”,86年开始对外开放参观,这都是他的功劳。郎德这么多年坚持不收门票,也是在他的强烈要求之下。去他们家开放的“老支书苗家乐”拜访,他反反复复的跟我们说着这些事情,尽管人有些糊涂了,却丝毫不影响他一脸的骄傲。说起郎德的习俗,他说:“不论是什么客人来了,我都跟他们说:不能男女同住一屋,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能破!”我深深的认同,虽然也会担心到时候家长会不会不适应,但我更知道:有些东西是应该坚守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