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岚的生活从没过的这般飞速,开学的日子好像还在昨天,还没觉出什么,今天却已到了学期末。
细数自己,似乎全部为围着许旭打转了,课余时间,皆是贡献给了那些虚无的等候和期待,虽然这个时候,她并不认为这些是虚无缥缈的。人心知冷暖,石头久了也是会捂热的,何况人心!她坚定的认为总有一天他会看到她的好,她一直在他身边,只要他一回头,就可以看到她......
我爱你/
可是我不敢说/
我怕说了/
我马上就会死去/
我不怕死/
我是怕我死了/
再没有人像我这样爱你
初读这首小诗,叶晓岚就十分喜欢,短短几句话,勾起了深埋她心底的情愫,产生共鸣,不自觉多读几遍,就已经可以自然从嘴边滑出。
课桌上,同学们常会以各种的理由留下这样那样痕迹。叶晓岚的书桌上,就刻着这样几行小字。闲暇时,她会不自觉的一遍遍抚摸,就像在对待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那一行行的字,不只是刻在了粗糙的桌面上,而是镌刻在了她的心里。
这首小诗,是她的真实写照。对许旭,她的感情开不了口,默默的做着一切自己能想到的对他的好。
下午考完试,就放假了,时间充裕,也不怎么着急忙慌的回家。仔细收拾好要带回家的行李,肚子已经咕咕乱叫。大多同学都回了家,校门口的小摊位也早早关门,叶晓岚只得多走一段路去街道吃饭。
整理行李收拾房间也费了好一番力气,额头上沁出了汗,头发有些凌乱。歇了会儿,重新洗了把脸,梳了头发,才急匆匆的下了楼。
冲出大门口,叶晓岚只顾向前,“小心!”,听到一声急切的呼喊,堪堪停住脚步,仍是免不了鼻尖被撞的命运。
“对不起!对不起!”叶晓岚揉着微微发酸的鼻子,连声道歉。
“没事吧?”同一时刻,关切声入耳。
暖暖的阳光气息包围着叶晓岚,莫名熟悉,触动了心底珍藏的那份独有的柔软。
“没事……”叶晓岚抬起头,正对上许旭略带担忧的目光。蓦地,脸颊泛起了红晕,鼻子也似乎没那么难受。
遇见许旭,惊喜远远超过惊吓。不过,叶晓岚懊恼,为什么偏偏自己的狼狈被撞见。她贪恋他温暖的气息,但仍强迫自己后退一步,不用仰着脸和他说话。
“真的没事?”话音未落,一根带着阳光气息的手指轻轻划过鼻端,似一根羽毛,撩拨着她早已泛起涟漪的心潮。傻傻的她,没有回应。
每次这个时候,叶晓岚都觉得自己无比的没有出息。明明不止一次的告诫自己,不能心慌,不能自乱阵脚,不能害羞,不能……可是,即便自己再怎么打气鼓劲加油,到头来还是每每不在最佳状态。
还是许旭打破了僵局:“要去哪里?你不回家么?”看叶晓岚没有回应,挥着手在她眼前晃动,“回魂了!回魂了!”
叶晓岚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答道:“哦,吃饭。”想到刚刚自己的失态,脸颊又不自觉的红了几分。强装镇定的问道:“你吃了没?要不一起?”
“好啊!”许旭痛快答应,转身往回走,“走吧!”这个时候,只能去街道小店吃饭。
原本只是客气的一句问候,没想到得了这么大的惊喜,叶晓岚一时愣住了,停在原地没有动。
“怎么还不走?”直到许旭微微疑惑的声音入耳,叶晓岚才机械似的挪动脚步。
一路跟着许旭进了小店,看着他熟练的要了两碗面,低头吃完。临走时要去付款,却被告知已经结了账。叶晓岚说不出是怎样的感觉,只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满心满意的欢喜,幸福的快要溢出来。
路旁的灯光拉的两人的影子时长时短,两人慢慢悠悠的往回晃荡,是一步挪一步,叶晓岚不想这么快和许旭分开,大着胆子:“我们去转转吧!”
许旭似乎心情也不错,不假思索道:“好啊!”
叶晓岚提着的心才归位,很怕许旭拒绝,她才会装作那般随意。
人,真的是很贪心的动物。能够和许旭这样自在亲密的接触,放在以前,早就雀跃欢喜的不得了。现在愿望实现了,就又开始想要得到更多的。这事是放在以前想都没想过!其实,说出那句话时,紧张的都不知如何是好,腿脚不听使唤,几乎同手同脚。
沿着路一直向前走。不知不觉,路旁的行人渐渐少了,叶晓岚这才发现,早已出了村庄,到了一条大水渠边上。这是北方常见的引黄灌溉水渠,正是冬日灌溉的时节,渠水哗啦啦欢快作响。月上中天,星星也不吝啬的尽情舞动着身姿,映的波光粼粼的水面煞是好看。
两人寻了一处相对完整的枯草地,就地坐了下来。
补习的日子,对许旭而言,不是一般难熬。他是村里父母教育自家孩子的榜样,他是整个家庭的希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节衣缩食的供他上学,他感恩他们,同时,也背负着无法想像的压力。
父母殷切的希望,邻里乡亲毫不吝啬的夸赞,无疑不是给他上了一层又一层重重的枷锁。他宁愿,自己学习普通一点,没有这么大的压力。可是,他又不忍让父母失望……这种矛盾纠结,时时令他不安。
收到叶晓岚每周一封的书信,让他无处安放的心找到了可以停泊的口岸。
每次都想要提笔给她写回信,看着纸上:
晓岚,你好:
见字如面!
便不知该如何继续。
这些日子,是她陪着他一起渡过。他知道,在他学业未成时,他没有资格谈情说爱。她的喜欢,他一直都知道。他没有能力回应,只能看着她一次次黯然伤神。因为,对于未来,他无法给出她任何保证,即使这样,他仍是默默的渴望她给予的一切。
其实今天这样看似放纵的约会,如果它可以称之为约会,也是他所期待的……就让他放纵一次吧!没有任何包袱,只有彼此……
两人都怀有同样的心思。不知不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彼此紧挨着对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流水,月光,枯草,以及冬日水渠边的冷风,如此美好,大抵花前月下也不过如此!
“阿嚏!”冷风吹久了,喷嚏也应景的冒出来,叶晓岚心中暗恼,乖乖听从许旭的建议往回走。
同样的路,比来时快了不少。许旭自拉着叶晓岚起身后,手一直都没松开。两人似乎都忘记了,直到送叶晓岚到门口,许旭才松开了手。
看着叶晓岚房间的亮了,许旭转身离开。
躺在床上的叶晓岚,摸着被许旭牵过的手,上面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忍不住捏了又捏,生怕悄悄散去,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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