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房间里的人陆陆续续的起来后,我看到他们三三两两的都抱着和小点的电饭煲差不多大的东西,而且还是用袋子装好的,我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
他们抱着东西相序离开。其实我一夜没睡,早上我故意假装睡着了,等着他们来叫我。果然不大会车间主任就过来了,叫了我好几声,又推了推我,我才假装醒来。
我没洗漱东西,就简单的洗了洗脸。车间主任说吃早餐了,早餐很简单一人半碗什么东西我也没见过,面不像面,米不像米的。可能是本地人喜欢吃的。
吃完饭后,他告诉我他在这里推销什么产品,卖出去一个有五千块钱提成,他现在都已经弄好几万了,让我也买一个,或者给亲朋好友推销等等,还让我一会和他们去别的地方培训去。我知道他们说的培训也就所谓的洗脑了。
既然进来了我得表现的,既来之则安之的样子。我说买产品我么钱,身上就五六百块钱,然后让我他们一起去别的地方听课。我当时想怎么也得找理由拒绝他,一旦被洗脑了那可由不得我自己了,到时候我的亲朋好友估计也会被我骗来的。
当时就想着怎么也先得出去这个房间,要不然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我给车间主任说:“我刚来,什么日用品都没有,被子铺盖什么也没有,我得出去买这些东西。”也许每一个进来的人都这样要求过,他很爽快的答应了,等我们出门的时候差不多九点多了。
我原以为是他一个人陪我去买东西,那样我逃跑的机会可以说百分之百,因为车间主任没我高,我有把握把他干趴下后,自己再逃跑。
没想到等出门的时候才发现还有两个年轻小伙子也跟了出来,这让我有些担心了,不得不盘算着该怎么办才好?我心一横管他呢等到了商场买东西的时候再说吧。
我很清楚当天在下雨,刚开始下的不大,在我逃跑时下的特别大,如果不是当时雨下的那么大,我想我是逃不掉的。
我们四个人一人打了一把雨伞,当时雨下的不大,依然是他们领路,边走边边听那两个年轻人在用我听不懂的方言说着什么。
我得想办法拿到手机,然后我对车间主任说,我有事要打电话家里人,他说等会吧,到商场里再打吧,下雨不方便。可没走几分钟我的电话响了起来,当时他们并没有把我的手机关机。
估计是想他们三个都在,我怎么也跑不了的,所以把电话给我了,电话是一个在宁波上班的同事打来的,说有招工的问我来不,为了让他们放心我说我已经在别的地方找好工作了,暂时不去了。
我那同事还嘀咕了一句:“你小子,给你问好了,又不来了。那行吧,有机会再过来,金融危机开始好转了。”我说行,然后就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我把手机直接握在手里了,没有给他,他也没再给我要。走了十分钟左右到了市中心的繁华街,雨还是不大不小的下着,虽然在下雨,估计是在市中心的缘故,街上的人还是不少,车流也很大,偶尔还有堵车的情况发生。
我在不停的观察周围,终于我发现远处好像是个小公园,旁边有座公厕。我和他们说我要上厕所,于是他们就陪我来到公厕旁边,我想着实在不行到厕所就打电话报警。
可没想到就连上厕所他们也派一个人跟着。无奈打电话报警的想法只能落空了,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从厕所出来后,我们就直接去了一家名叫沃尔沃的大商场,里面的人还不少,在商场里逛了一圈,又一圈。
“怎么还不买?”同来的两个年轻人有些不耐烦了。
我说:“商场里太贵了,我就几百块钱,买了它们,我就没生活费。”不过最后我还是买了些牙膏牙刷毛巾香皂什么的。
东西也都是他们帮忙提的,看他他们帮忙提东西,我想那等会我就多买几条被子什么的,让他们拿着,这样我也好找机会脱身。
买完日用品车间主任说,旁边的小商业街里面被子什么便宜,可以去那里买被子。
然后我们几个出了商场,刚走到门口,其中一个人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用方言说的什么我也听不懂,之后就离开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了,我想着太好了,逃跑的机会又增加了。
之后我们进了小商业街,我不在心疼身上的钱了,我要多买些大被褥什么的,剩下两个人让他们拿好了,妈的反正累的不是我。
我买了两条被子,一个铺盖。还有一双高筒鞋子很高,也很重。当时他们还问我买高筒鞋干嘛,我说方便下雨穿。
我手里提着毛巾之类的东西,他们两个一人一个大包,当我们走出商业街时外面雨下的越来越大,可以用漂泊大雨来形容它了,我想我的机会来了……
在我出商场进商业街的时候我都已经把逃跑路线看好了,商业街对面的大马路是个交叉路口,另一边又是大商场,而路边的公交站台正是我要利用的东西。因为下大雨那里聚集了好多人都在等车,如果在我们出商业街口,对面又刚好来公交车,那我百分百能逃掉的,就看老天帮不帮我了!
出了商业街,我看到公交站台没有即将行驶过来的公交车,我故意走的很慢,为了拖延时间,我一只手打着伞,一边蹲下来摆弄我的鞋带,我故意和他们拉开距离,由于下雨他们俩并没怀疑我要逃跑,一直走在前面,我们隔着有五六米,看见我在弄鞋带,可能是雨大的缘故他没也没停留,只说让我快点弄。
然后他俩快步在前面走着,这时我看到街对面一下子来了三辆公交车,都停在了站台前,由于下大雨在等车的人很多,包括商场门口已及商业街路口,一下子涌出来好多要坐车的人,都纷纷向着公交车跑去,公交车也就停那么两分钟左右,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随手把手里的东西扔掉,转身就跑进了人群里,人又多雨又特别大,视线很容易被雨水干扰。当他们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跑到公交站台那边去了,都挤着要上车,他们俩一时间很根本发现不了我要上那辆车,也只好往人多的地方来找我。
为了迷惑他们,在他们跑进人群寻我的时候,那时我根本就没打算要上公交车,公交车速度慢,又有路号显示,如果发现我上了那一班想追上我不难。
在他们在人群里面挤着要找我的时候,我早已绕过最后一辆公交车,往反方向跑进了刚刚买被子的商业街里了。
我没敢做任何停留直接穿过商业街,来到这条街的另一头。伸手招一辆的士,坐了进去。司机问我去哪,我说最近的高速路口,尽量快点,我要去接人。司机看了看我被淋湿又有些狼狈的模样,问怎么全身都湿了,我说出来急忘带伞了。他用有些怀疑的口吻再次确认,真要去高速路口?我说去。
可能是怕我的狼狈样没钱打车,他说五十块钱,我拿出还没完全湿透的人民币,付了钱后他才发动了车子。
大概十分钟左右我来到了高速路口,下了车,司机扬长而去后,雨还在下,我才发现司机问什么要来高速路口了,光秃秃的一个路口,连他妈的一个避雨的地方没有。
我浑身都湿透了,怎么办?回去是肯定不行的,我只好一直往前走,想着先到收费站口再说吧,好歹也算逃离虎口了。
我还还没走几步,后面来了一辆大巴车,上面写着九江俩字。当时我想招手来的,不过担心司机看到我落魄的样子不给我停车,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直接跑到了马路中间,把车拦了下来,司机是的中年大叔,也没问我什么直接打开车门让我进去了,到车里一看一个人没有。
上了车后司机大叔人客气也很好说:“看你的样子刚从传销里跑出来的吧?”
我说:“是的,被同事骗过来的。”
简单的交流后司机让我去最后一排座位躺下,说前面收费站,先躲下,如果困了可以睡,到车站叫你,车费多少他提都没提。
手机一直在响,车间主任打来的,我看都没看,直接关机。
一夜没睡,加上雨淋了个透,想着终于可以松了口气,躺在一个人的大巴车里,我竟然睡着了,而且睡得很香,可能是司机大叔给我的感觉,他是一个好人,所以我才睡得那么安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到了九江火车站,司机大叔把我叫醒,告诉我前面就是火车站,他不进站的,让我走路过去。
我把身上还剩余的一百多块钱全拿了出来,准备给司机大叔,只见他摆摆手对我说:“小兄弟,人情险恶,拿着你的那点钱赶快买票回家吧!”
我当时差一点忍不住感动的想哭,鼻子酸酸的,两年的同事情竟比不过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大叔……
人情险恶,只怪我太傻太天真!
那天下午我踏上了回宁波火车,买完票身上就剩两三块钱了,我一路上我没吃饭,但我没感觉到饥饿与寒冷,或是对某些人的憎恨,而是感觉到了温暖。
一位擦肩而过陌生人的温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