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七岁熟读四书五经,八岁精通诗词歌赋,到了25岁的时候啊,穷得连饭都吃不上!
秀才天资聪颖,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七岁熟读四书五经,八岁精通诗词歌赋,身世不错,是前朝知府之孙,之后却家道中落,25岁时,只能卖了祖上的地契,当起了账房先生。
若说他是怀才不遇,倒不如说是“求仁得仁”。
开了间客栈,却整天摇头晃脑之乎者也,要他炒个菜,他拖长音调阴阳怪气道:
“对不起,本店没这项业务。”
要他出去搬行李,还是摇头晃脑地
“对不起,本店还是没有这项业务。”
一说给钱,明明眼里放光,还要死撑着
“正所谓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
俨然一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读书人模样,几次赶考欠了外债,还是不得功名,只得将客栈卖给老板娘,自己做了个账房先生。
活到24岁,还是一事无成。
让他写个水浒,他说
“聚众闹事的事儿,不稀得写!”
“三国演义会写吗?”
“历史题材我不感兴趣。”
“那就写一个神话题材的西游记!”
“请问小姐有什么现实意义啊?”
“那你想写啥?!”
“是啊,我能写什么呢。我连写小说的本事都没有,让我死了吧!”
庆幸的是,秀才有一群朋友,不笑他懒惰懦弱无能,而是为他描绘美好蓝图,告诉他,你的书会和三大奇书齐名,你死了,岂不可惜。
于是,他甩甩头说,我要写书。
第一天,他趴在桌上睡觉,因为还没想好写什么。
这样一个死读书的“书生”,我以为不过是个玩笑罢了。后来他说,
“我写小说,是因为我想写,我有一种想倾诉的欲望。我的小说不可能流芳百世,但至少我能自得其乐,最重要的是,我知道我应该干什么了。我写小说,是第一次自主的选择,与内心的充实和快乐相比,功名利禄算得了什么呢。”
我要写武侠。
于是,才华满溢的秀才将梁古金温通通批判了个遍。
“白发魔头传”——我写的是武侠又不是神怪
“四大神捕”——朝廷的人你也敢碰
“射鸟英雄传”——俗,而且小气
“滥情剑客无情剑”——的确烂,而且虚假
我要写真正的江湖。
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不就在我们身边吗。
秀才写下“武林外传”四个大字,又开始了碎碎念。
“我需要一支新的毛笔,还要一双棉靴……”
其实我们,都是吕秀才。有过自命不凡的轻狂,有过自我怀疑的懦弱,有过懒惰逃避的挣扎,甚至,还有满眼的贫穷,也许要到25岁,也许早一点,也许晚一点的时候,才能领悟所做事情的意义。
我一直觉得说自己喜欢写作,是一件很没底气的事,我没有每天都写,也没有每周都写,甚至,在今年之前,我都没有为写字做过什么努力。
小时候,喜欢写,觉得写字比说话舒服,与自己对话比和别人说话舒服,那时候,有一个说不出口的作家梦,初中的时候,有很多的想法,很多的情绪,喜欢坐在窗前写作为作业的一部分的周记,写窗前的绿树,写正在施工的大楼,写我一个人的思绪,写或深刻或浅显的感悟。
奇怪的是,我并不知道我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写得不错,现在想想,总以为是年少轻狂的错觉。
可是仔细回想最初的梦想,我并不是觉得自己写得好才想当作家的,我只是喜欢写字而已。喜欢写字,那就当作家咯。
高中以后,再没有时间伤春悲秋,只在日记里草草写上几句,数学好难。上大学后也只是记录一天的生活,几乎没有过几百上千字的成文,直到大三的时候,觉得总得做点什么吧,写过几篇,工作后又有一年没写。
这世上有千千万万个写作者日夜兼程地打字,我不知道我那点微薄的贪图有什么意义,很长的时间里,我一直在逃避写字这件事,我想,何必浪费心力去做一件没结果的事呢。
直到2017年,我决定做些改变,不问结果,只是完成对自己的坚持,于是,有想写的东西时,就写一点,又直到,我有一天想通了“表达”这件事,才终于明白,这些年,断断续续点点滴滴的坚持,只是为了表达自己而已,如同爱说话的人要说话一样。
这几年里,有过很多很多的想法,也有过很多次写点什么的冲动,总归是在脑子里想想,最后被遗忘,现在,才开始觉得遗憾。
我希望在吃与睡的生活中找到更有力的寄托,我希望在密不透风的琐碎生活里找到出口,找到属于自己的光。
我想写东西,因为我有倾诉的欲望。我在写字中获得了内心的充实和快乐。这比名利重要,也比名利宝贵。
这些人里,最没文化的李大嘴,反倒活得最明白。
靠着姑父的关系来城里当了捕头,有面子,有编制,有工资,却浑身不自在。只有说到吃的时候,会眼里放光,露出笑容。
他以前在黄鹤楼当——大厨,这在他看来是很荣耀的一件事,却因为当捕头而不能倾吐,在一次意外事件后,终于明白自己最爱的就是当个厨子。
“当捕头从来就不是我的追求!”
厨子,捕头,都只是一份职业而已,我更喜欢当厨子,我就当厨子去。
你看,生活,不就这么回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