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19)莫名心酸
“婚礼?”林夏张大了嘴在周江和左笙前面楞了半天。
蓝旭友好的走过来默默地帮助林夏合上了嘴。蓝旭母亲的案子一直是周江在办,所以也是相当平凡的出现在了这家高级又宽阔的律师事务所顶层。
“不不不…不用这么着急吧。”林夏拍掉蓝旭托着自己下巴的手。林夏甚至感觉左笙刚刚说过“月底结婚吧”是自己幻听了。
“不着急,还有一整个月的时间去准备。”好听的声音云淡风轻。蓝旭周江都附和着点头,好像一场盛大的婚礼他们说办起来就办起来一样。
也的确是这样,在这场婚礼还没通知林夏的时候,左笙已经把南言酒店给空下来了,同学左笙和蓝旭都拟好名单,林夏的父母周江早就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打好了埋伏。所以最终,婚礼的当事人林夏小姐居然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对了,今天左遇姐去见你爸妈了。”周江朝林夏比了个手势,“估计晚一点就到了,看来左笙这个婚礼是势在必得啊。”
林夏转过头看着那个给她承诺的男子,正对她微笑,朝她伸出手。林夏走过去握住,暖暖的带着安定感。
周江一脸“你们要秀恩爱别出去”的表情摇摇手说:“二位,我要工作了,不要打扰我周大律师日进斗金,你们两个哪儿凉快上哪儿呆着去吧。”
林夏摇了摇手,笑着说:“那我们走了啊,不送。”
林夏和左笙走在上海春天的路上,风的温度刚刚好,街道上倒也没有往常闹哄哄的感觉,变得安静了好多,两人也没说话,就像让时间静止的一张美好照片一样,没有语言,却足够美好。
“真真真…的月底就结婚吗?”林夏突然转头问道。
“林夏,你平时说话那么利索,如今怎么结巴了?”左笙也看着她:“你是不想嫁,还是太激动了?”
“你…”林夏语塞,红着脸朝前走,硬撑着不让自己害羞激动的心情太过明显,然后僵硬的说:“不是说左遇姐今天去我家了吗?得打个电话问问到了没吧。”
左笙看着那样着急又满脸通红的林夏只觉得好笑,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拨通手机,这样的林夏才像十年前初次见面时的她,有着“全部付出”的勇气,不再是计较、焦虑、担心的把自己全部包裹起来。
“左遇姐,到我家了吗?我应该跟你一起的。”
“没事,夏夏,我现在……”
林夏清晰地记得自己听到一阵刺耳又让人心惊的长长的鸣笛声,接着是刹车,人来人往的拥挤和呼喊,等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手机咣当一声掉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之后是左笙大声的对着电话呼喊……
林夏被左笙抱到车上往医院赶时,手还紧紧攥住拼命发抖。医院里来来往往都是人,据说是大型交通事故,好几辆车连环相撞。医院手术室那个红色的“进行中”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刺向了林夏。
如果,如果没有那通电话,是不是还可以避开…
有人曾经说过,人会选择性的记忆。所以是因为太痛苦吗?等林夏回忆起那天时,只剩下左遇被医生摇着头推出手术室。
洁白的床被盖在那个清秀又美丽的脸庞上,林夏想起了她第一次见左遇的时候,穿着洁白的婚纱朝着她笑。
美丽的,像花一样绽放。
再也没有了,那朵最美丽的花就那样瞬间凋零碾为灰烬。
在这样黑暗的世界里,那个盖在左遇身上的白才会如此的刺眼吧。
林夏回头看到渐渐跪下的左笙,那样坚强的男人,就那么“通”的跪倒在地,低着头。林夏知道那颗低着的头下悲伤的面孔还有痛到无法呼吸的心,一瞬间将林夏的努力坚强一击成空壳。
在浓重的漆黑夜色里,在那些奔跑的痛哭的人群中,左笙像是最安静的一个。林夏很想走过去抱抱他,也很想若无其事地摇着他撒娇:“呀,这都是梦”。
可是,没法动弹,一步也不能挪动。
即使知道这时的左笙有多痛苦,即使很想抱着他让他哭一哭。
可我不能去。
那个拨通电话的自己,那个让她分神没有避开的自己,那个可能是让左遇离开的助力者的自己,在那一瞬间,好像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走过去。
那一晚,左笙在太平间前的那条长长通道跪了一整晚,有那么一刹那,仅仅是一刹那,他想,林夏如果走过来,他就告诉她他不怪她,这些都是意外。
而林夏最终走出医院的那一刹那,仅仅是一刹那,如果左笙回头,他就会看到林夏脸上一塌糊涂的泪水。
下一章:(21)远远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