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语于隅
有时候，半夜醒来，想想人，想想事，就再也无法入睡了。
2010年10月，一起考入腾冲国土系统的，有六个人，八年多了，依然在乡镇国土所的，也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硬生生的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一个悲剧。
可怜！
可悲！
之所以和前女友分手，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注定了有绝大多数的可能性老死乡下的职业生命。
妻子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平素也不大闹腾，几乎没有什么怨言。
刚结婚的时候，想着“距离也是一种美”，彼此有合适的空间，偶尔“小别胜新婚”，感觉也还说得过去。
有了孩子，就是两码事了。
现在，孩子五十多天了，除去陪产的一个月能够和她们母子俩朝夕相见之外，十天半个月能够抱一抱儿子、给他洗个澡、换个尿片已经算是天大的奢侈了。
媳妇在私企上班，满月后就上班了，带着儿子在城里，其辛苦可想而知。
虽然暂时有大理妈帮衬着，可是过了清明，又到了农忙，又得赶回去，一去就是大半年。
桥头妈倒是愿意下去，可是毕竟上了岁数，一身的病，三天两头的不是胃疼就是头晕目眩，自己照顾自己尚且吃力，帮忙带孩子？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妻子虽然不明说，可有意无意的，对我也有了些意见。
怀孕的时候，她就是一个人在城里，可怜巴巴的。
想到这些，我都觉得自己不称职，心里百味杂陈。
我有一个幼稚的梦想：如果能够进城，多陪陪她，多陪陪儿子，那该有多好？
出于自知之明，对于前途，我是已经死了心的，都把它们视为浮云了。
只剩下这么一个梦想，却也成了痴心妄想，遥不可及的痴心妄想。
很多夜里，都在想自己何去何从？
绝望至极的时候，甚至有过这样的想法：把城里的房子卖了，好歹自己还能够剩下一点钱，拿这些钱，摆个路边摊，或许都要比现在煎熬在乡下要舒心惬意得多。
可睡前万千凌云壮志，醒后依然走肉行尸。
所有的想法，都败给了让自己无可奈何的残酷现实。
有一句话：人之所以痛苦，在于不甘心。
常常说：人啊，从泥土中来，回泥土中去。
换作我的蝼蚁一般的人生，那就是：生于农村，老死于农村。
想到这样一辈子在乡下苟活的人生，生出无穷无尽让人窒息的恐惧，简直连继续活下去的勇气都已经无法重新拾起。
我总是在寻找自己的出路，却总是找不到自己的出路，所以永远都处在痛苦的折磨之中。
道理千万，都懂得，可事到临了，又一次次陷入自我折磨的无底漩涡，无法自拔。
贻笑于人，并不是我的本意，可回顾这八年多以来，却活成了一个笑话，一个悲剧。
可怜！
可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