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手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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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的出生 ,对于当时年仅5岁,正值霸占父母宠爱的我来说,应该是不高兴的吧。可你像佛祖悉心呵护下一个粉雕玉砌的洋娃娃,皮肤细腻,眼睛又大又亮,精致漂亮的瞳孔里干净纯粹,黑亮的眼珠骨碌骨碌转动着打量着每一个疼爱你的脸孔。你的一双手,那么小那么小,放在手里,让人不敢轻握,再小的的动作也怕弄疼了你,小脚丫子胖乎乎的,十粒脚趾头就像颗颗圆润的珍珠,一看到你漂亮的脸蛋,仿佛世间的一切错误都可以被原谅,真的,你就是上苍赐给这个家的至宝。想到以后会从你香软的唇间热热的喊我一声“姐姐”,怎能不让我开心激动?

  你小时候身体特别好,瘦弱的我抱起你来相当吃力。但你对我的依赖心那么强,每天放学回家,我就立刻化身成了你的全职保姆,我不能再找我的小伙伴们跳绳踢毽子玩小石子,我的怀抱、自由,只属于你。记得那是一个阳光很好的午后,我抱着你在路边散步,幼小的你,看到路边颗颗红艳的小酸枣立刻就以你以为人人都懂的“手语”和“口语”下达指示。你不知道,那棵枣树长在一处深深地崖边,我要一手抱着你一手帮你摘枣。你可以想象,我当时有多么的害怕和窘迫,但为了是你开心,我甘愿冒险。可我还是失足跌落了你,你像任何无辜而又惶恐的婴孩一样,一边快速的翻滚一边失声的叫着“姐,姐……”,我不能看着你就这样一个人面对危险,你的小胳膊小腿怎么能经受这样的伤害?不能,绝对不能。我像疯了一样从崖上连爬带滚的下去找你,你满脸鲜血的躺在崖低,身体微微在发抖,依然,叫着“姐,姐……”那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唤是你小小身体此刻唯一的依靠,我知道,我都知道。从此,我对你怀着满满的愧疚,因为我,让你白白受伤害,因为我,小小的你,承受了多么大的恐慌和害怕。我发誓今生要对你好,尽我全力来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害怕。所以你看,他们都说我们两个从来不像其他的姐弟那样“拔剑弩张”,我亲爱的老弟,有你如此,我怎忍心欺你负你?

你在全家人的疼爱和怀抱中渐渐长大。1岁半时,你开始走路。小身体摇摇晃晃,一双小手摆来摆去,有时,一个趔趄眼看要摔倒,你的晃悠会把自己吓哭,家人会急忙跑过来紧紧的抱住你,你的小姐姐我站在一旁,看你哭花了的小脸,心疼又好笑。这样的一个你,怎能不让我心生疼爱?

2003年,由于一次意外你被烫伤。白皙光滑的背部和小屁股被烫的血肉模糊,外层的整个皮肤就像被吹瘪的气球,皱巴巴的贴在你的身上,“皮肤”下的伤口,是让人触目惊心的红色。后来,听妈妈说:在医院里,你整个人趴在床上,被八只100w的大灯泡炙烤着;因为疼痛,每次护士小姐来为你清理伤口时,你一见到她立马开始背诵她教你的“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我不知道小小的你当时到底经受了怎样巨大的疼痛,只是在后来出院回家后每次揭开你身上与伤口粘在一起的纱布时,眼里的泪水,怎么止都止不住;只是那么威严的爸爸在那个时候专门去街上为你买了一大堆玩具,我一放学就趴在你身边用它们逗你笑。你笑起来的样子可真好看,眉里眼里都带着笑意,仿佛你在床上微微发抖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仿佛,你真的会马上下床来和我一起玩耍。你面对亲人的眼泪时,让我不敢相信你是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你说:“妈,你不要哭,我不疼。”

你六岁时,我们终于可以一起去上学。你学前班,我六年级。初入校园,你会经常上楼来找我。后来我们班上的每一个人都认识你 ,他们会逗你闹你,听从你嘴里吐出来的童言无忌,会买零食诱惑你让你常来我们教室,会一起下楼,以人高马大的姿态吓唬那些欺负你的学生,你成了我们所有人的弟弟,所有人都爱你。慢慢的,你融入了你的集体。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可以做所有人的最佳玩伴。你可以和你们班的女生一起跳皮筋,也可以和男生一起在操场上风雨无阻的奔跑。音乐课上,你拿到了低年级组的“小百灵歌手”的称号。回家路上,你眉飞色舞,神采飞扬。你看,这样的你,我怎能不骄傲?

你进入初中学习时,我正要参加2012年的高考。你就读于我的母校,老师们一眼就认出了你。他们说,你倔强而又开朗的样子,和我当年一模一样。我多么希望你可以让自己的人生和我不一样,你可以学习成绩比我优异,比我考一个更好的大学。但电话中的你让我觉得陌生。妈妈说,你经常上网,给你的生活费你总会留出一份来将它送给网吧老板。可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依然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你比我肯吃苦,你比我勤劳,你比我善于交际,除了不爱学习之外,你堪称完美。你的英语成绩常常让我担心,你的某些数学成绩又常常让我为难。你开始变得沉默,有的事情不愿意和家人分享。你开始和你的朋友们聚会,于是,我开始有点儿看不透你。

今年,你参加中考,我变成了一个准大三学生。你的成绩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差。我本想着你可以去我的高中,可以感受到我向你说过无数次的那所学校的独特魅力。你纠结,你忙乱,你不知道该通往那个方向。但无论你的选择是普通高中还是技术学院 ,我都希望,你可以走出不一样的精彩。有的机会一生只有一次,不可粘贴,不可复制。我最最亲爱的老弟,不论怎样,都愿岁月,可以温柔待你。

每每和小姐妹们谈论起你时,他们都会露出羡慕的神色。怎么能不羡慕呢?我不会忘记夜晚出门是谁永远陪在我左右,寒暑假期里是谁与我扯皮言欢,是谁不嫌弃我的剩菜剩饭,是谁小小年纪就可以保护我,给我百分百的安全感。老弟,祝福你,祝福你将来会找到发挥你价值的工作,会遇到全心全意爱你的女子,会有一个光明而美好的未来,会健健康康,一生无忧。

老弟,说好了,我们要作一辈子最亲的姐弟,不许耍赖。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哎,别忘了盖个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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