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莫言
王莫言不是莫言,没获过诺贝尔文学奖,他估计都不知道谁是莫言,更不知道诺贝尔是个啥,王莫言是个和名字一样不能言说的人物,混迹在千万人之中,居住在塞北无名的小城,直到与我相遇。
我为什么要写王莫言,这个问题连我也很难回答,在2022年开始的日子,疫情还在铺天盖地,天津继西安被欧密克戎攻破,虽然人们已经习惯了疫情反反复复,但不免又叹气,为生计和灰暗未来。而我情绪低落了二年,工作感情都毫无建树,日益消沉。在我和科尔沁的著名编辑楚有才聊他的小说进度条的某一刻,萌生了一个念头,我说不能发懒,写点东西,于是就开始写了。我已经写了两三年诗,长度没超过巴掌,大多数不能发表。
我想到王莫言,写下了第一段文字。计划写多长,就是一个未知数。我有一个月没见王莫言,跨了年,决定去见见他,顺便聊聊人生。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要听到我写他,一定得皱起长长的脸,沉默半晌,用无趣又厌恶的语气缓慢吐出几个字来,“那有甚好写的。”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写的,但总觉得是个好故事,比我们这种平庸之辈的人生精彩的多,且要予人启迪,这个和我的个人感受有关,我喜欢这个老头儿。
到王莫言家已是饭点儿,保姆阿姨已经把饭做好,一盘烩酸菜,肉多菜少,符合我的口味,一碟咸菜,本地蹦蹦菜,看着就让人唾液分泌,口舌生津,两碗两米饭,玉米渣金黄点缀在大米上,一碗黄酒估计为我准备,腊月佳酿,黄酒上飘着两颗巴盟红枸杞,讲究。老爷子鳏居多年,至于多少年,我心算了一下,大概有三十年出头,他儿子都快四十了。我们边吃边聊,在我这儿没有不能说的话,他等着我来和他杀两盘,巴不得我来。因为术后不足半年,不敢饮酒,给我也是备这种健康养生酒,老酒友棋友,怎么都可以。
黄酒是保姆做的,我喝了一口抬头就迎着王莫言熟悉的眼神,像问我“咋样?”我回他一个板嘴,我俩都笑了,继续吃饭。“北京复查的咋样?街道社区没让你隔离十四天?”“隔离了还能见上你?”昂,那倒是,天津得倒查半个月,都传到哪去了,怎么可能一一追溯。还真有点啥,那早就乱成一锅粥了。老莫刚过七十,一根白头发也没有,这次得癌实属意外,但看他这精神抖擞红光满面,也不觉得他像大病初愈的模样。孩子们关心的好,儿子领着在北京小住了半个月,专家看了片子说没事,半年后再复查。得了癌不吃药不住院,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老天保佑,我说老头你能活一百岁,老莫腼腆的笑了,眼睛挤成条缝儿,嘴上却说“活那么久作甚了,给儿女添麻烦。”老莫三个孩子,都很孝顺,每年带他体检的勤趁,说起孩子他总是满意的不得了,那是他最大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