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进去学校啦!”你说完,马上小跑着去追上同班同学——新学期重新分班后,你用了没多少天的时间就认识了玩得来的同学。我看到你追上她,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不知道你说了什么,两个人就这样一边走一边大笑。
目送着你到了楼梯拐角我才离开。这时,我想起了你的小时候。
刚出生时,你只有爸爸半臂长。一做大事情,必定“o”嘴。爸爸总是拍你做大事的表情。
后来,肠绞痛找上了门,每天每夜只能抱着你不离手。你奶奶为了让你多睡一会儿,想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最后我们都学会了,只要肠绞痛时把你抱在怀里,然后把你哄睡,最后抱着你一起躺下,你就能安睡两三个小时。但大人也同时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大人一旦离开,没多久你便又醒过来。身体的不舒服加上半路醒来,让你很难受,所以这时的你哭得最大声。
好不容易熬过了三个月,你基本上不肠绞痛了。那时的你最可爱。脸蛋肉嘟嘟的,眼珠子周围转,对什么都很好奇。
后来你学会了坐,学会了爬,也学会了走。
我还记得你刚会走时,有天带你出去公园逛。我在后面跟着你,看你踉踉跄跄地走。突然,你回头看我,嘴里喊着“妈妈”,然后甜甜地笑了。你好像在跟我说,你会自己走路了。
你可能不知道,当你笑的那个瞬间,天空洒下了阳光。那是9月份,你一周岁多点。那天,天气很热,阳光也很灿烂。
转眼,你去了幼儿园。
第一天去上学,爸爸送你。你很棒,没哭。爸爸把你交给老师后,老师让爸爸赶紧离开。爸爸也只能照做,也没来得及跟你说再见。
那天,我隔三差五给爸爸发信息,问老师有没有找他。爸爸总说没有。我心里是焦虑的,因为我不知道你习不习惯新环境,喜不喜欢老师和同学。
那天放学,爸爸带着我和妹妹一起接你。你下楼看到我后,一边喊着“妈妈”,一边跑过来。那时的你只有我大腿高。你一下子抱着我的大腿,然后跟我说你今天在幼儿园发生的事。你说,你在幼儿园很开心,老师和同学都很好,你很喜欢幼儿园。然后还跑到滑梯那里滑了三回。
那时是9月份,天气很热。你放学的时候,太阳还没下山,阳光依旧猛烈。你坐在滑梯上,笑着说:“妈妈,我明天还来幼儿园!”你背对着阳光,让你的表情变得模糊,但我知道,你很高兴。
上年,你终于上小学了。
开学第一天是我送你回校。我把你带进去教室,帮你找到了座位。你坐下后,东张西望,想寻找昔日的同学。
我站在窗边看着你,你偶尔回头对我笑笑。后来,你跟你的同桌聊天。再后来,我站在离你教室远一点的树底下看着你跟其他小朋友聊得很高兴。
还是9月份。早上,太阳很早便出来了。我站在树底下,阳光穿过树叶缝隙洒落到地面,在我面前筑成一片带点透明的金黄色帘子。我继续看向你,帘子模糊了你的脸,却还能看出你依旧在笑。在那一刻,那一片金黄色的帘子与你的笑脸,像是一幅画,永藏在我心中。
而如今,你已是二年级的学生。比起一年前,你懂事了不少,坚强了不少;你已学会更好地跟同龄人相处;你会力所能及地去做些家务;你开始独立去做一些事等等。
可你唯一不变的,还是像幼儿园放学那样,一边喊着“妈妈”,一边跑过来。
这时的你已到我的胸口。见到我后,你牵起我的手,然后跟我分享校园趣事,也会主动跟我说今天学了什么或者哪科老师表扬了你。你总是很开心地说着那些人和事,然后又总是对着我笑。我会看着你,也对着你笑,主动回应你说的每一句话。
这几天因为天气原因,太阳躲起来了。可我看见你的笑容,仿佛看见了太阳。
我明白,现在的你还小,还喜欢在爸爸妈妈身边,也爱听我们讲话。日后,你会慢慢独立,然后终究会离开我们,去做想做的事,去见想见的人。
我也知道,你是向阳生长的孩子,你注定会往前走。可那又怎样?我们会在原地等着你,像你小时候那样;然后你也会像你小时候那样,一边喊着“妈妈”,一边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