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锦晨殷红色的瞳眸微微闪动。
她微微垂眸,修长的睫毛垂下,在脸上打出长长的影子。
锦晨突然抬了头,微微仰首,鲜红的唇角微微勾起,给出一个轻狂的微笑。背后雕琢精细的长剑映衬着冰冷冷的月光,微微反光。
她的一身白衣一尘不染,左脸上却溅了长长一串血迹。
或许......当时选择做这条路......就是错的吧。
李景文从床上一下坐了起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左锁骨。
又开始疼了。
他低头尝试看这鲜红色的胎记,无奈看不到,只好滚下床去拿镜子。
又大了。
是的,镜子里那块不怀好意的红色胎记又变大了。
从生下来开始他就有这么一块胎记,而且还在越变越大。
无语。
没事,这件事只有母亲知道。但是母亲已经死了。
只要小心,再小心,就不会有人发现。
他从匣子里拿出一盒易容膏,慢慢地遮上那片胎记。
用衣服层层叠叠的盖上。
昨天又梦见了那个小姑娘。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衣,风华绝代,温柔的笑着,一睁开眼,却是空洞的殷红色,最后总是用一把雕着红花的剑一剑一剑的把他百剑穿心。
因为总做这个梦,后面发生什么都一清二楚。但是每次都是刻骨铭心的恐惧,而且越做越害怕。
慢吞吞的系好衣带,抬头望了望墙上挂的一把铁剑,想了想,还是把它解下来配在了腰间。
大概,我当初就不该活下来。
“师傅。”
一名少年身着黑衣,腰间系一条银腰带,底下殷红的裤子铺在地上,像一朵鲜红的血花。他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虽是跪,却无一点屈服之感。
琼琅国的太子殿下,李景文。
国师无奈的坐在殿里。昨天这个孩子又去皇城搞事情了。据体搞的什么,那肯定是又出去爬树偷枣子翻墙捉兔子去了。
太子殿下你已经17了哎!!!出去干点什么不好,非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到处玩......
真让人头疼。
国师无奈的斟酌着开嗓:“太子殿下......”
景文微微抬头,看似一本正经地注视着国师。
他就是这样,张了一张看似冰冷冷一本正经的脸,但是实际是可以上房揭瓦下地偷鸡。
国师拍了拍雪白的道袍,站了起来。走到太子面前,低头道:“太子殿下,你已经十七了。”
“嗯。”
“是时候该出去游历而不是出去鬼混了。”
“......哦。”
“老规矩,去抄吧。”
“啊!师傅你让我绕皇城跑十圈都行,别让我抄书啊!!!”
国师转身就走,头也不回道:“二十遍吧。”
太子欲哭无泪。
国师就是这样,明明很温柔的人,对他就是恨。除了抄书就是抄书。
毕竟是个国师是个女人。
没有什么国家会招一个女人当国师,但毕竟琼琅国就是这么特立(qí)独行(pā)。当初招国师的时候,举行了一场盛典,各路神人切磋,结果统一败在了一个白衣小姑娘脚下。
太子殿下对国师的笑的印象仅限于她对别人笑,笑的很温柔。她从来不假笑。从不对那些所谓权大势大的人讨好的笑。她的笑,可以融化冰雪。她谈政事的时候也会笑,真心的笑。
赤血花这个词,太子从出生开始就一直知道。毕竟听了千八百遍了。
赤血花是个恐怖的人。
赤血花唐玖曾横扫崎烨国千军万马,屠尽全城只为一串珠子。
也曾一晚烧尽寒离国百里金殿只为一只瓶子。
在他眼里,人的性命就如蝼蚁一般。
就连飞升的神仙也打不过他。
据说太子殿下出生那天,天上有一方血红色的云。
而且他的生辰八字明确的指向了一件事:
天煞孤星。
赤血花会灭了琼琅。
但是太子从来就不信这些东西。
因为赤血花在两百年前就已经死了。
被他的徒弟张锦晨用后成了琼琅国国宝的鸿耀剑百剑穿心而死。
是的,被他徒弟干掉了。
锦晨是琼琅国埋在赤血花唐玖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
据说张锦晨能灭了他是因为她得到了赤血花的真传——她炼出了一双殷红色的眼睛,跟他师傅一样。
所以她也是非常恐怖的。
但是张锦晨在唐玖死后就消失了。
因为从小就被人灌输关于赤血花的事,所以太子殿下反而对这个赤血花和那些邪魔外道有几分憧憬,甚至有心做他的徒弟。
遗憾的是他早就死了。死无全尸。
但是张锦晨还活着呢!!没准我可以做她的徒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眉清目秀的脸,着实吓了一跳。
妈呀…………
师傅不要吓人!!!
虽然师傅长得是风华绝代仙风道骨但是依然吓人……
国师蹲在刚刚趴在桌子上睡的乱七八糟的李景文前面,看着他。
明天就是太子殿下的十八岁生辰了。
然而这孩儿还在打坐的时候睡觉......
头疼。
最后想了想还是只能敲了敲桌子,道:“抄二十遍《戒子书》。”
“师傅我错了!!!”
“四十遍。”
李景文欲言又止。omg,师傅你不要动不动就让我抄书啊……
昏幽的烛火跳跃着,照亮了屋子的一个角落。一双白皙的手拿着一把生锈的黄铜剪刀,咔嚓一声,剪掉了烛心上烧焦的地方。
张锦晨吹了吹灯,又拾起笔掭了掭墨。
她正一笔一画的抄着古籍。
毕竟这是皇家道观,藏书丰富,但是有些损坏严重,她在没事的时候就会把那些书重新抄一遍。方便阅读,当然自己也能记下大半。
她一身白色道袍,裤子铺散在地上,像一朵雪白的莲花,显得更加风华绝代。一双熠熠如星的眸子里映衬着摇曳的火光。
修行之人五感极其灵敏,就算最细小的声音也会被放大几十倍。她听见后面的细微脚步声,灵敏的转过头。
“师傅。”她端端正正跪好。
“锦晨,你知道赤血花吗。”国师慢慢地道,像是在犹豫什么。
“知道。”她答的干脆。
“我想让你去杀了他。”
“......师傅你知道我不行......而且锦晨认为,如果我失败了,他肯定不止报复我一个,可能......”
“我也不是没想过,只不过,”国师打断了她的话,“极其危险。”
锦晨端端正正跪好,温声道:“愿闻其详。”
国师郑重道:“你,去埋在他旁边,当他的徒弟,最后,
杀了他。”
“......”
“你愿意吗。”
“......”
真是......狠毒的办法。
但是我别无他法,唐玖他,也是这样对我们的......
还是.....值得一试的。毕竟,我想贡献一份力。
张锦晨抬起脸,露出一双坚定的黑色瞳眸。
“我愿意。”
国师喜出望外,同时感到彻头彻尾的震惊,刚才已经问了好多人,都不愿意。就连大师兄都害怕,结果小师妹答应了。
她一定能成功。
赤血花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收了一个徒弟的。
毕竟他只是去偷个花瓶。
毕竟只是看寒离国不顺眼,顺便去烧个金殿而已。
唐玖一本正经的站在寒离皇宫的金瓦上拍了拍手。
他轻飘飘的一点,纵身跃下殿顶。在他落地的一瞬间,背后的皇宫炸开了花。
火光映衬着他冰冷俊美的脸,仿佛永远也融化不了他冰冷的心。
他一挥夜色的袖子,在寒离国的护城河桥上坐了下来。
静静观望着城内的一片狼籍。
真好。
结果转头就看到了一个被锁在城外邢台上的人。如果那还能称之为人的话。
唐玖看到血就很兴奋,毕竟他干过这么多......坏事。
他站起来,慢慢踱向那个人。
那人是背对着他的。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虚弱但坚定地道了一句:“无可奉告!”
唐玖轻蔑的笑出了声。
这个人居然......是个女的。
那姑娘听到了那一声笑,没有再说话,大概是以为又是来审问她的人。
唐玖慢慢踱到那人面前,轻蔑的微微一扬嘴角。
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大概还是很好看的。因为她脸上布满血污,只能看到一双眼睛。但单凭眼睛,就能看出她一定是位漂亮的姑娘。
那双如黑曜石的眼睛像注视死人般空洞的注视着唐玖。
赤血花自然是很生气的,毕竟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人不把他放在眼里过。
他气急返笑,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要是他对谁做这个动作,那肯定是要动手了,反正不是手撕人棍就是让他生不如死。
他温和笑道:“你看不起我吗?”
那少女依然不看他,道:“我为什么要把你放在眼里。”
他差点气出心肌梗塞,道:“我是赤血花。唐玖。”唐玖自报家门,希望能看到姑娘震惊然后恐惧的样子,想想就美滋滋。
然而,唐玖又一次血气上涌。
唐玖觉得自己好像神智不清了。毕竟以往他从来都没有这么迫切的希望一个人能够把他看到眼里。毕竟他被斜眼看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他想了想,还是移开了手,放在了锁住她的铁链上。
那少女一被松开绳索,就立刻跌在了地上,还是说了一声谢。
赤血花拍了拍手,转身走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帮她。
“师傅。”
他一怔,转头一看。那名少女,端端正正地跪下地上,见他回头,抬眸道:“你答应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经意间已经收了一个徒弟,突然意识到,这姑娘,真是诡计多端。
这些道士真好。
太子殿下一支毛笔龙飞凤舞,终于是在子时前抄完了。
他把笔一扔,直接瘫在了地上。
师傅,名人不说暗话,我恨你。
他总觉得下一次师傅就会让他跪在钉子板上抄了。毕竟他已经抄过好几次书了,而且每次还都抄的不一样。
他就这样摊在地板上,想着他的十八岁生辰。
毕竟他十八了,可以出去游历了。
想想就开心哈哈!!
他滚起来,看着墙上挂的一把雕着红花的剑。
总有一天,我也能用这把剑,去干一番大事业!
太子殿下的生日一定是要大张旗鼓的干的,更何况是十八岁生日。就算是全国举国同庆七天七天也是不为过的。
琼琅国主从来都是很宠儿子的。
所以他们就这样做了。
于是,城门大开,全国举行了盛大的游行。太子殿下配着鸿耀剑,站在城墙上,一头黑发被风微微挑动,温柔的眉目,朗爽的微笑,何等的风流恣意。
但是就是那天,他父母死了。
李景文一掌拍在水上,随即紧紧攥住了拳头,泪水不争气的往下落。
我......真是一个废物......
就连父皇母后都保护不了......
就连琼琅都保护不了......
那我还飞升干什么?!
我还......活下来干什么......
帝君还点我上来干什么......
他一把抓住了鸿耀,紧紧的攥着,指节发白。
当初张锦晨就是用这把剑杀了赤血花,但现在他想用这把剑去保护琼琅,但是他办不到。
他回头看看父母的棺材,站了起来。他纵身一跃,跳出了国主的陵——用一条河伪装的陵。
他提着剑,坚定的走向了城门。
一位青衣公子端着一支蜡烛,吹了吹,用它点燃了一排蜡烛。边点边头也不回的对后面的一个人说:“说吧,什么事。”
后面一个人脱下斗篷,把它搭在臂弯,道:“找你的事很多,你说哪一件。”
青衣公子点完蜡烛,把手里的蜡烛放在那一排蜡烛最末,道:“所有。”
那人微微一笑。
“那,我就不客气了。”
除了赤血花,还有一个不好惹的主。
他是除了张锦晨唯一能跟赤血花相提并论的人。
赤血花的大徒弟,幽灯竹李初。
李初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毕竟能跟唐玖关系很好,那肯定不是什么好干掉的主。至于为什么当初玄门百家不是很想干掉他,虽然他也是经常出来闹事,但是从不干太出格的事。他一般不会像他师傅一样出去烧烧房子杀杀人,他乐忠于找玄门百家有名有姓的名门修士打,一般不伤及无辜,而且是在修士同意的情况下才会打。
但是他在赤血花死后就消失了。跟张锦晨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人认为他死了,他们认为张锦晨在唐玖手下的时候就跟李初关系不好,所以当时捎带手把他也杀了。
有人认为他还活着,不甘心师傅一朝损落,伺机报仇。
有人认为他跟张锦晨一起归(shuang su)隐(shuang fei)了
但是太子殿下生辰之时,他就来了。
一身翩翩青衣,墨色的长发规矩的盘起,清秀的像个书生。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来。但他就是来了。
有一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比如人死了不能再复生。
太子殿下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以杀人为乐。
但是他无能为力。
这次幽灯竹来,是打着要和琼琅太子决一死战的牌号来的。
人都来叫战了,那,不上不好意思。
幽灯竹什么武器也没带,大概是打算赤手空拳跟太子干了。
太子殿下看对手没带武器,自然自己也不会用。
但是太子殿下赤手空拳一定是打不过幽灯竹的。
毕竟实力悬殊还是有的。
一青一黑在城墙上打得热闹。城墙下的人依然仰头看着,只是以为这是太子生辰的表演。毕竟看热闹无罪。
只是太子殿下正在以一种百姓不可察觉的幅度微微败退。
最后李初把太子殿下逼到了城墙边上。
跳?碍于面子。碍于民心。
不跳?那就要生生受他一掌。
太子殿下最后还是没跳下去,选择执掌相迎。
一股闪着刺眼白光的灵力聚在李景文掌间,另一边李初手里则是一股淡淡的黑色鬼气。
顷刻后,爆出一片刺眼的白光。
李景文直接被震出几步,一脸茫然,后而而转为喜悦。
茫然是因为他并没有感觉用了多大力,而且根本没有受伤。喜悦是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
在白光爆开散去后,他先看到了被震出很远的李初站在城墙边,眉目凝重。后而看到了离他更近的一个人,一身白衣如雪,一尘不染。黑发趁着风猎猎翻飞,细眉杏目,唇红齿皓。
国师?!
原来刚才国师一共出了两招,第一招,震开李景文;第二招,对上李初。后果就是,两人都被震开了。
李景文喜形于色,想要说话但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
国师回头道:“走。”城墙底下的人早就散的七七八八了,毕竟白光炸裂血光横飞的热闹是不能看的。
李初冷笑,让这边两个人注意到这边还有一个人。
国师回过头来,看看他道:“幽灯竹,李初?你还活着?”
“我死了。琼琅国师,路南。”最后几个字是他咬着牙说的。
国师没有理他,直接甩过去了一掌,回头对太子道:“快走!”
他当然是不可能走的。毕竟人家是来找他的。他思考着怎么插进这场混战。
但是还没等他插进去,国师就已经把手搭在李初的天灵盖上。
“你最好现在就走。”
“我是来找李景文的,跟......跟你有什么关系!?”
“找他,就是找琼琅。”
国师的手指微微一勾,李景文腰间的配剑鸿耀嚯的一声飞到她手里,她把剑架在李初脖子上。
李景文不知道要干些什么,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谁叫你来的。”
“我自己!”李初费力的想办法挣脱出来。
国师刀刃没什么变动,毕竟他,已经是鬼了,再杀一次也没什么用。
李初不轻易杀人,不会是他自己愿意来。最好,留他问问。
这是......哪?
神武大街?这是......天庭?我......飞升了?
李景文刚恢复神智就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一脸懵x的站在街上。
喜感。
他只所以能认出这是神武大街,是因为琼琅也有一条仿造的。
他认真想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飞升前到底造了什么虐。
昨日,城墙。
李初毕竟是赤血花的徒弟,怎么会一点本事也没有。搞偷袭这种事情干多了,自然轻车熟路。
李景文站在城墙上思考怎么插进这场混战,突然就胸口一痛,低头一看,胸口插着一把飞刀。
然后
他
就
在
临死前
飞升了。
............................
是在喜感。
张锦晨一身白衣,手提一把雕着暗花的剑,黑眸微闪。
赤血花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锦晨走到他面前,微微俯首。
“师傅。”
唐玖满意的笑着。
“下次别穿白衣服了。”
锦晨双手抓住衣服下摆,又松开。
她溅了一身的
血。
“下次我会小心的。”
唐玖满意的转身向着他身后的少年,向前走去。
这么久了,唐玖也看出来,这个姑娘大概是一个道人,干了什么顶撞了什么权大势大的人,看来是被废攻了,彻底对好好修金丹走正道绝望了,于是决定走他的邪魔外道。只是这姑娘固执的很。
那少年过来拍了拍锦晨的肩,微笑道:“师妹!干的好!”
“谢谢师哥。”
正是李初。
三人的背影失于黑暗的森林里。
明天,琦烨国人就会发现皇室的亲卫兵一个都不剩了。
很长一段时间,一尘不染的白色和如血一般的殷红色是人们内心最深的恐惧。
“太子殿下!”
李景文猛的一回头。
李景文最为一个飞升的新贵,他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于是就在神武大街旁边蹲了三天。
刚才叫他的,是仙京的二把手,第一文神笙箫。
“抱歉啊太子殿下,最近有点忙,来晚了。”
李景文站起来,拍拍衣角,微笑道:“不晚不晚。”
笙箫微微一笑,转身带着李景文想神武大街尽头走去。
一个人纤长的身影落在城墙上。
张锦晨的白衣一尘不染,肩上的殷红色披风随风扬起。她红棕色的眼睛空洞的看向远方一处的风景。
火光冲天的风景。
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
赤血花道:“锦晨,你想好了?”
张锦晨微微回神,道:“嗯。”
赤血花微微笑道:“当时......我也是很想出人头地的......想......仗剑济苍生......”
他低头看着他的掌心。又慢慢握紧了拳头。
“也是想过要规规矩矩修金丹的......”
“但是......”
赤血花一身黑夜一般的黑衣,缓缓地转向燃烧着的皇家道观。
“自从我选择了这条邪魔外道的路,就注定是无法被世人接受的。”
火光映照的他半边脸,年轻的半边脸,未及十八的半边脸,冷漠的半边脸。几缕乱发遮挡了他的一只眼睛,另一只眸色殷红。眼里多了平时没有的几分温柔。
“没人愿意相信一个邪魔外道。”
“这样的话,不做些什么,对不起他们。”他眼里的凶光,又回来了。
他转过来,夜色的身影细长的落在城墙边。轻飘飘足下一点,落下了城墙,红披风也跟着缓缓落下。
赤血花回头看了看城墙。
城墙上有两个字:琼琅。
他的眼里竟有些许湿润。
神武大街的尽头,是神武大帝的宫殿,也是各路神官的议事神殿。
一路上李景文一直在思考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比方说君吾到底长得怎么样等等。
进了殿,见了君吾。
君吾是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三十岁上下,眉目清秀优雅,正坐在大殿中央。
“琼琅。”
李景文微微俯首:“帝君。”
笙箫默默站到了君吾旁边。
交谈内容很简单,大概任务分配等等。没一会就从神殿出来了。
看来还是很简单的吗!
李景文背着手边走边想。只是他现在没钱没庙没信徒,简称,穷;所以依然没地方可去,还不如没飞升的时候。
这样想来,还是乖乖在太子殿里抄书好。
没事,不急,师傅肯定会给我建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