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的肚子里就像个子宫,大得足够容下一个成人。那个黑暗柔软的空间正好适合一个人,那儿与现实世界隔着几英尺厚的脂肪层,不论外界发生任何变故,都可以保持一种彻底漠然的态度。能让全世界的战舰都沉没的暴风雨也几乎不会让里面的人听到一点儿声响。……除了死亡,这可是无法超越的终极免责状态。
作为文学评论集,乔治·奥威尔的语言延续以往,尖利、一针见血。他在书中点评了狄更斯、亨利·米勒、查尔斯·里德、叶芝、吉卜林等一些作家,尤其为狄更斯及其作品花费大量笔墨,对他作品的思想及个性的优缺点一并提及,不偏不倚。
他写的关于狄更斯的这么几句话很值得一读:
狄更斯似乎做到了对谁都攻击而又不得罪谁。狄更斯攻击了英国的制度,其激烈程度是后人从未达到的。但是他做到了在攻击的时候没有引起别人对他的憎恨,而且更有甚者,收到他攻击的人把它照单全收,使他自己成了一个民族象征。
用心良好的个人在一个腐化的社会里是束手无策的,个人的好心成了万能的药方。
如果你痛恨暴力而又不相信政治,剩下的唯一方法就是教育。也许社会已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但是对个别人总是有希望的,如果你能在他还年轻的时候抓住他的话。
这本书里乔治·奥威尔还着重叙述了托尔斯泰笔伐莎士比亚的一段公案,用他的话来说,托尔斯泰与莎士比亚孰是孰非不提,但是一部文学作品能广为流传并至今仍被人们所津津乐道,足以说明其的价值。托尔斯泰攻击莎士比亚和《李尔王》,是否是因为在作品中看到了与其本人极为相似的犯错行为而心生排斥呢?他还点出,就是托尔斯泰在他对莎士比亚的评论中任意断章取义、篡改,以至于有误导读者的嫌疑。幸而读者的眼睛是雪亮的,终至他的评论淹没在时间长河中被人遗忘。
乔治·奥威尔在评论结尾时说的一句:他是《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宁娜》的作者,耐人寻味。
看到乔治·奥威尔对查尔斯·里德的评论之后对这位作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说查尔斯·里德极擅长描写荒岛生存,相对于《鲁滨孙漂流记》的枯燥,他描写荒岛生存的生动有趣和审判场面的首屈一指,令其可被列入最优秀“逃避”小说家的行列。推荐:《不公平的比赛》
另外就是《动物庄园》背后的故事,知道它是政治寓言,可是没有想到刊印出版还有小插曲呢,成型历经六年才得以出版,四位出版商回绝了他。其中一位已答应又反悔的出版商在给他的信中写道:
说到情报通讯部要员对于《动物农庄》的反应,我得承认,对方的看法让我陷入沉思,现在我知道,这本书很不适合在目前这个年代出版。如果只是个概括描述独裁者和专制统治的故事,那出版后不会有问题。但是,我现在认为,这个故事完全以苏联发展史及其两名独裁者为样本,根本就是在影射苏联,而非其他的独裁政权。此外,如果故事里的统治者不是猪,情况可能会好一点。在我看来,设定猪为统治阶层无疑会冒犯许多人,特别是像俄罗斯这种敏感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