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城

佳莉亚·米奈希尔接到部落议会的手令后，愣了好半天，才对德雷克说：“他们把我们遗忘了。”

“不是遗忘，是不被信任。”德雷克回答，“记得我妹妹吉安娜前些日子去往银月城的事情吗？”

“记得。”佳莉亚回答，“她告诉我们，银月城已经不信任我们了，甚至将传送宝珠设置了法阵进行防御。”

“同样，联盟也不信任我们。”德雷克的脸上带着残酷的笑意，“我的妹妹，当年为了联合部落，可以出卖我父亲；现在为了联盟，当然可以出卖我们。”

“这？”佳莉亚本能不相信，“她当年在斯坦索姆还阻止过阿尔萨斯。”

“你听过她悲惨的遭遇吗？”德雷克的笑意更深了，“她被她所信任的部落背叛，失去了学生、朋友，还有她统治的塞摩拉。”

“哦，这太可怕了。”佳莉亚想起了那段历史，“加尔鲁什就是一个独裁者，一个战争罪犯！”

“我不同情她，即使我母亲后来原谅了她，但她依然出卖了自己的父亲。”德雷克继续说，“那天她的表情告诉我，她想要出卖幽暗城了。”

“我们不属于联盟。”佳莉亚提醒。

“我们表面上属于部落。”德雷克抚摸着佳莉亚的头发，“幽暗城原是希尔瓦娜斯·风行者统治，而风行者原本就是奎尔萨拉斯的游侠将军，不论出自哪种观点和利益，即使希尔瓦娜斯最后背叛了生者的世界，他们之间总是有微妙的联系。对于奎尔萨拉斯来说，我们才是他们真正的威胁。”

“因为我是米奈希尔的王室成员。”佳莉亚神色黯然，“我尽力弥补阿尔萨斯造成的伤害，但仍然无法被理解。已经两百多年来了，亡灵龟缩在幽暗城里，只想有一个自己的家园，拥抱自己。”

“或许，我们应该去拜访银月城。”德里克抱住了佳莉亚，“他们在传送宝珠上设置法阵，本来没有必要让吉安娜知道，但是吉安娜知道了，我们就知道了。也许，奎尔萨拉斯的国王正等着我们去拜访。”

“幽暗城的佳莉亚女王于近期拜访，商讨部落与联盟会议的事情。”杰森把外交信件呈了上来。

“看来他们知道自己的处境了。”罗曼斯讥讽地说，“希尔瓦娜斯离开了，亡灵可不是什么友好生物。”

“不。”洛瑟玛笑了起来，“应该是妹妹可以出卖父亲，为什么不会出卖我呢？”

“何必揭开普罗德摩尔女士的伤疤呢？”凯尔一副不忍心的模样。

“凯尔！”罗曼斯一脸担忧，“您这样会再次被骗的！”

“大法师，你的担心太多了，没看到国王陛下正在偷笑吗？”

“凯尔！”罗曼斯果然看到了凯尔眼里的笑意，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你还信仰圣光吗？”凯尔萨斯的话一直萦绕在佳莉亚的心头。

刚刚结束的会谈，奎尔萨拉斯的国王凯尔萨斯·逐日者毫不客气地指出了亡灵国度所面临的困境，而且告诉佳莉亚，如果亡灵还是龟缩在幽暗城里，那么联盟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希尔瓦娜斯·风行者就是太清楚生者与死者之间的对立，所以她才会与典狱者合作，给亡灵找出一条生路。”凯尔讥讽地对佳莉亚说，“而你，作为洛丹伦王室的后裔，作为圣光的虔诚信徒，以为圣光能够感化一切？那你真是太天真了。去问问德莱尼的首领维伦，他的儿子是怎么死在他怀里的。”

然后她看到了囚禁在日怒之塔下的沃雷塔尔。

“肮脏的法师，邪能的仆人！”沃雷塔尔被抽取着法力，“阿达尔大人拯救了血精灵，而你居然背叛阿达尔大人！逐日者家族的逆子！……”

“这是圣光的使徒。”凯尔打了个手势，把沃雷塔尔禁言，“只因为我驱逐了太阳井的圣光之力，恢复了太阳井的奥术之力，阿达尔就要对我的国家进行剿灭，完全忘记了，奎尔萨拉斯属于魔法的国度，完全属于奥术之能。”

佳莉亚只觉得多年的信仰在动摇，她不能相信，她所仰仗的圣光之力，会有如此黑暗的一面。

“这不可能，圣光一直赐予我温暖，尤其是阿尔萨斯灭亡洛丹伦之后。”佳莉亚的目光坚定，“你是法师，你不能理解圣光对于我的意义。”

“我是不理解圣光对你的意义。”凯尔露出了残酷的笑容，“佳莉亚女王，您的弟弟，阿尔萨斯·米奈希尔，他在召唤圣光的时候，圣光在哪儿？他去净化斯坦索姆的时候，圣光在哪儿？他去北裂境追杀恶魔的时候，圣光在哪儿？”“不——”佳莉亚发出了尖叫。

凯尔打了个手势，用了消音咒语，等待着佳莉亚恢复常态。

“对不起，我需要重新整理一下。”恢复正常的佳莉亚匆匆道歉，回到了银月城的外交旅馆之内。

圣光。

她信仰的圣光，确实在凯尔萨斯的蛊惑下，让她怀疑起了圣光，但她又同时想到，纳鲁之母泽拉被伊利丹用眼棱射爆之后，德莱尼人把它当成了能源烧掉。圣光从来没有什么代言人，只是有一个能量载体，而那个载体就是纳鲁。

“我所信仰的圣光，只是圣光，不是纳鲁，所以我的子民不能像暴风城的圣骑士与牧师那样受到蛊惑。”佳莉亚坚定了信仰，她不需要向纳鲁效忠，她只是信仰圣光，却不是为了向纳鲁效忠，听从它的蛊惑。

再次见到凯尔萨斯的时候，她向他表达了她的观点：“我所信仰的仅仅是圣光，而不是所谓的‘圣光代言人’纳鲁。”

凯尔笑了起来：“那么，幽暗城与银月城之间，可以建立一些信任，也可以完成一些守护任务。”

“是的。”佳莉亚笑了起来，“我会带领我的人民，与银月城达成友好协议。”

“我也会为幽暗城增加一些防护措施。”凯尔顿了一下，“希尔瓦娜斯是个军事天才，她所建立的防御边境，其实非常有效。”

“谢谢您的指点。”佳莉亚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