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连城三少
从别的同学那里听到小梅的消息，与安浩吵吵闹闹、分分合合数次，到谈婚论嫁的节骨眼上掰了，很彻底。李欣有些意外，照她对小梅的了解，她离不开安浩。他就像小梅的鸦片，明知吸了会死却戒不掉，每日沉沦在自我催眠中，骗自己吸少一点便能活久一些。最后，竟然掰了。她以为小梅这辈子会毁在安浩手里。
同学聚会的时候，不时有人向李欣打听小梅的事，堕胎是不是真的；安浩长什么样，有没有二人的合影；二人为什么分手……
李欣笑说不知。这世界，缺的东西很多，唯独不缺八卦的心。
再见到小梅，已经是一年后了，她们在超市出口偶然遇到。
“欣欣，最近……还好吧？”有些没话找话的尴尬。
“还好，你呢？”
“我也还好，周末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
李欣抬头看她一眼，她笑的样子不像是敷衍，“好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老时间、老地方，我有事先走了。”
“好。”
李欣看着她的背影，不远处有个陌生男人在等她，待她走近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购物袋并肩离开，她注意到小梅将双手插进了衣兜。那个男人是她的新男友吗？看着像，又觉得不是。对于亲近的人，小梅的习惯性动作是挽住对方的胳膊。
周末的聚会，李欣特意化了淡妆。她觉得她和小梅已经和好，有些事，不是非得说个清楚；有些事，哪里就说得清楚。她到的时候，小梅已经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在等她，她远远看着小梅，觉得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小梅看到她，笑着起身招呼她坐，今日，她也化了淡妆。二人坐下来对视许久，“扑哧”一下都笑了出来。
“为什么不找我也不给我发消息？”小梅道：“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
“那天有点过分，我以为你不想理我了。”
小梅笑着叹气，眼里有了李欣看不懂的东西，过了半饷才道，“你都是为我好，我懂；但你也看到了，那时候我真的离不开他。”
“你们……分手了？”
小梅苦笑着点了点头。
李欣犹豫了半天，诚实的道出了自己的看法，“老实说，你们掰了我挺高兴的，在一段不对等的爱情里你注定要受累、受苦、受委屈，我不想看到你哭，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只想看到你笑。”
小梅忽然站起来，向别处招手，“张诚，这里。”
李欣吃惊地回头看。
“张诚，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李欣；欣欣，这是我的男朋友，张诚。”
“你好。”“你好。”
李欣有些懵，缓不过神来，她没想到小梅会这么正式的将新男友介绍给她。以前她和安浩在一起，约吃饭、约唱K、约桌游……见到了就见到了，认识了也就认识了，小梅从没向她介绍过安浩，也没向安浩介绍过她。
张诚很体贴，尽挑小梅喜欢吃的往她碗里夹，彬彬有礼。小梅一副很乖巧的样子，李欣看着心里直发堵，她哪里是个乖巧的姑娘。
一个月后，李欣收到了小梅的结婚请柬。她看着照片上相拥的二人，心里一沉又是一痛，随即拨通了小梅的电话。
小梅接了电话，却迟迟不出声。
“梅，你在听吗？”
“嗯。”
李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愉悦得体，“哪天有空一起吃饭或者喝咖啡，祝贺你结婚，算是婚前单身聚会。”
“月底吧，最近好忙，很多事情要办，你知道的，拍婚纱照、订酒席、买东西……你一定要来啊，欣欣。”小梅的声音，听着也很愉悦得体。
“好，那就月底，时间地方你定。”
“好，到时我给你发消息。”
“嗯。”
月底聚会的时候，小梅穿了一套红色的唐装，衬着她姣好的面容很有新嫁娘的喜庆，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近日的忙碌还有张诚的体贴，看上去很快乐。
李欣一直面带微笑，可她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终于还是收了笑，“你爱他吗，梅子。”
“我会好好过日子的，张诚对我真的很好呢。”她笑着回答。
“你爱他吗，梅子。”
“我父母对他很满意，为人本分，工作稳定，挣得比我多多了，长相也过得去。”小梅依旧笑着。
“你不爱他，为什么嫁给他？”
小梅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她看向李欣的眼中有怨恨，“为什么要把真相说出来，假装不知道不行吗？”
李欣叹气，“对不起，收到请柬我很意外，你认识他不过也就一两个月吧。”
“他是我父母看中的女婿。”
“你可以跟你父母谈啊。”
小梅笑了，“谈？怎么谈？谈什么？我选了安浩，吵过闹过、哭过笑过，孩子打掉过，钱被他骗过，我父母说我眼瞎，不会看人。”
“你妥协了？跟一个不爱的男人结婚，对着他一辈子吗？”
小梅看着李欣，眼中是强忍的悲伤和被她咽回去的眼泪，“我父母给了我两个选择，要嘛跟张诚结婚，要嘛卷铺盖滚，换做是你，你选什么欣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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