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徵在拉着小孔子的手行走在大雨中,其实内心里根本没有可去之处,茫茫无所知。
上苍有眼,雨下了没有多久就停歇了。母子两实在太累了,便在路旁石头上坐下来歇歇,颜徵在把手搭在孔子的肩上,孔子靠在母亲的身上。两个弱小的生命就这样相依近二十年,却创造了中国家庭教育的一个神话。颜徵在双眼注视着远方,那是一片陌生的土地,她不知道哪里是她们的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也不知道该在哪里歇脚。人生啊,就是充满如此多的未知,跌跌撞撞一路走来,又走向一个新的未知的世界。
一队人马奔驰而来,颜徵在母子疲惫得没有力气去看,更没有心思去看。她们只想歇一歇,准备继续往前走。他们从母子两身边疾驰而过,溅起阵阵水花,好似一阵疾风。
为首的将领稍一迟疑,紧拉缰绳,骏马前蹄高扬,一声长鸣,跟随人马一并急停。将领侧身迅速下马奔向母子两:“嫂夫人。”颜徵在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觉得有些异样,铠甲片撞击的声音越来越急,她迟疑的慢慢的转过身来。将领摘下头盔,大呼“嫂夫人”,立马行礼。颜徵在又惊又喜,来人竟是阙弁,阙里的邑宰,叔梁纥的忘年之交、生死之交。
阙弁见母子两的狼狈相,心中很是伤悲,遂带上她们回到家中。立即吩咐家人收拾好房间,安顿好住宿,见过家眷,让母子两免去生疏忘却伤悲。
阙里治理得很好,上慈下孝,一派祥和。
颜徵在也带上孔子种点田地,孔子也因此认识了很多的花草树木,也学会了稼穑,成为种田种菜的高手。颜徵在也教孔子学习古籍,知书习礼。并且收下四五个小伙伴一同学习,并收受了一点粮食和柴火以补家用。后来,颜徵在不得不向父亲颜襄求救。颜襄是当时一位博古通今的学者,素来喜欢这个天资聪颖,好学不倦的外孙,于是收下了这最后一位弟子。
只要宗府举行祭祀大典,颜徵在一定带上孔子去观礼。所以,孔子自小就对祭礼看得烂熟,并自己寻找利用一切可利用之物来模仿祭礼过家家,也有上香、献爵、奠酒、行礼、读祝、燔柴。一个人的独角戏玩得津津有味,始终不厌倦。颜徵在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冬去春来,孔子一天一天长大,阙弁也待他如己出。常常教导他骑马射箭,因此也养成了办事干练果决的作风。十六岁生日那天,阙弁早早的骑马赶来。“孔丘”,阙弁迅速下马,敲开大门,孔子开门行过礼。阙弁一把拉住孔子,“快来”,跑到马前,取下新的盔甲,沉沉的,盔甲上的铁片铃铃作响,递给孔子穿上。孔子身材魁梧,穿上盔甲,威风凛凛,颇有叔梁纥的遗风。孔子和阙弁骑上高头大马,奔驰而去。颜徵在扶在门边,远远望见马蹄扬起阵阵灰尘,他们绝尘而去。用手捋了捋额前的几缕白发,会心的笑了。
母子两就这样相依相偎,在夜深人静之时,颜徵在就望着天上几颗稀疏的星星,又想起了叔梁纥来。只是阴阳两隔,但是魂魄相契,也有三分温度,七分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