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高翠兰,家住高老庄,乃是乌斯藏国界之地,上面有两个姐姐,大姐香兰,二姐玉兰,早早的就嫁给了本庄人家,从此相夫教子。在我十六岁那年,父亲就想为我招个上门女婿,但是那些粗俗鄙陋的庄户汉子又怎么能入得了我眼,婚事一拖再拖,我已经二十了。
姐姐们一直笑我白日做梦,我笑她们见识短浅,在一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饱读诗书的我是那样格格不入,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时常在月圆之夜祈求月宫中的嫦娥仙子,若天可怜见,就赐我一个懂我惜我的人儿吧。
初春时节,斜风细雨,我怕淋坏了园中的盆栽,急忙忙的冲出屋门,抱起花盆就往闺房跑。一个精壮汉子叫住了我,“高小姐,这种粗活放着我来就行了,你去屋里歇着吧。”
斜阳外,春雨足,风吹皱一池寒玉。
并不十分英俊的相貌却像极了往常在月光下幻想出的人儿,尤其是他的眼睛,充斥着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沧桑,但是与老人浑浊的眸子又大大不同。去他的男女之大妨,我笑着把他拉进房中避雨,“以后叫我翠兰。”
他拘谨的躲开了,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忧郁,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他的忧郁与我无关。“高小姐,这不合规矩,我只是个乡野村夫。”
不,你不是,你跟他们不一样。
又是一个月圆夜,我学着黄大仙吸取日月精华的样子跪在距家不远的一片小树林里,远远的望着仿佛伸手可及的月亮,那上面真的有嫦娥仙子吗?
“嫦娥……”一声呢喃飘入我的耳中,顺着声音找寻,是他,猪刚鬣。
“你也相信有月亮上有嫦娥,对吗?”我悄然走到他身后幽幽的说。
他低下头,不再望着月亮,转而看向我,柔声说:“你的眼睛很像她。”
我静静的看着他,希望他再与我多说几句,无论说什么都好,可是他转身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奋起直追,距离还是越拉越远,“猪刚鬣!你给我说清楚!她是谁!你给我站住!”
日子一天天的过,父亲依旧为我的婚事发愁,直到有一天。
“爹爹,这几天我身子总是有些不爽快,乏的很,还有些恶心,您去给我大夫看看吧。”我病恹恹的躺在床榻上,脸色蜡黄。
父亲一向对我最是疼爱,不多久便请回了大夫,大夫进门见我脸色蜡黄,吃了一惊,随机恍然大悟微微一笑,为我望闻问切。
“大夫,我这女儿是怎么了,不打紧吧?”父亲紧张的问道。
大夫似乎面带难色,“高老爷,小姐这是喜脉啊。”
父亲倒抽一口气,顿时面带猪肝色,扬起巴掌就想动手打我,临到跟前,却怎么也下不去手,右手举了许久才颤颤巍巍的放下,指着我,含铁不成刚的说道:“你啊。”
这一刻我有些后悔,突然想到对不贞女浸猪笼的惩罚,强压下心头的恐惧,狠下心赌一把,当下抱着父亲哭诉,“爹爹,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他答应会娶我的!”
“闺女,别害怕,告诉爹,是谁?”父亲抹了一把老泪纵横的脸,恨恨的说道。
我强挤出几滴泪珠,喏喏的说:“是猪刚鬣。”
果然没有赌错人,三日后,完婚。
婚礼前夕,我正在房中独自饮茶,看着梳妆台上的凤冠霞披,茶水喝进口里都像蜂蜜一样甜。正打算更衣休息,房中扬起一阵云雾,忽的闪过万道火光,一个黑脸短毛、长喙大耳的妖精赫然出现,一番变故吓得我失手打碎茶盏,惊呼道,“你是谁!”
那妖怪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我又感受到了那种似曾相识的忧郁,笑着冲上去抱住他的脖子,“你是猪刚鬣!我就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
那一夜,他告诉我他本是天蓬元帅,他告诉我月宫之上真的有嫦娥,他告诉我他在等一个叫唐僧的和尚将他带走……
第二天的婚礼如期举行,我们继续过着普通的庄户生活。本以为可以这样天长地久,但是,唐僧来了,带走了他,也带走了我。
“猪刚鬣,我等你回来。”
无戒21天日更挑战营第十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