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孩子一起学习茨威格的《伟大的悲剧》,翻阅资料时,得知茨威格夫妇竟然选择了以自杀结束生命。一个伟大的作家,创作甚丰,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方式终结一切?他的妻子难道没有一丝犹豫,果断地与他同赴黄泉路?
到底是怎么回事?上网搜搜,估计会有个交代。“茨威格在自杀之前写的自传《昨日的世界》实际上是一份更详细的绝命书。他在回顾一生时描写了那个昨日的世界,他自己就属于这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作为作家可以影响人们的思想,触动人们的感情。而在这现实世界里,他感到无能为力。于是他回忆起罗曼·罗兰对他说过的话:‘它(艺术)可以给我们,我们个别的人以慰藉,但是它对于现实却是无能为力的。’”
种种的痛和流落之苦,让茨威格放下所有的,坦然地迎接死亡。
与他相似的,还有海明威,世界级的“硬汉”。他的双筒猎枪最终的猎杀对象竟然是自己。关于海明威的死因,网络上有许多深刻的剖析,但这是海明威真正的死因吗?所有的死亡都应该有其本质的根由,的确不是臆测所能揣摩清楚的。
所有的生存形式最终只能以一个死来画上句号,这是不可改变的规律。但自选的死可以肯定吗?
看透了自己,也看透了世界,无法摆脱痛苦缠身的境地,死也许就是最好的解脱?
年后,我们房后的邻居,不堪癌症的折磨,以一根绳子告别世界。我还能想起他佝偻着身子,慢慢地行走在街上。而今,一切都消失殆尽,伴随死亡的来临。
我曾无数次地参加不同情境下的葬礼,看到过肝胆俱裂的悲痛,也看到过谈笑如常的样貌……我都可以理解,站在不同的角度去思考。
所有的死亡都不能让世界停止。
斯科特和他的同伴们而今依然长眠于南极的冰雪之中,连骸骨也尽皆消失,但他们永久地留在了那里,不可能再回归故里。第一个到达南极的胜利者,今何在?挪威的国旗,今天在否?我们记住了这些人类的勇敢的探访者,但躺下,我们是否依然将他们记在心里?我们记与不记,他们怎会在乎?简直就是无聊的猜想。
从非正常的死亡到自然状态下的终结,仅是方式的差异。
我很少恐惧死亡,认为那是极为正常的一个标点,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即便如此,我依旧无法认同那些自绝式的解脱。“子非鱼”,焉知鱼之痛?
近几个月,我常常迷恋在青山白云间,倾听着百鸟鸣唱,愈感我所生活的这方土地的美妙。人常常把目光放在远方,忽略了眼下的土壤,其实它才是最真实的。
看着鲜活的生命在林间翻飞鸣叫,我总感觉时间似乎可以停止;其实岁月已经滚滚向前,连背影也一并消失。我看不到,但可以切实地体验到,冰雪已经消融,到处都是生机盎然。转眸间,冰雪就会封锁茫茫大地。我无法阻止,却能坦然面对。
茨威格、海明威,连同海子,所有的,如同星辰,明艳地闪耀后,默默地陨落而消。我们还在,和时间一起,但迟早有一天,我们无法拒绝时间最后的邀请。
躺在轮椅上的霍金,凭借独特的语言,保持与外界的沟通,他不但在推动自身的发展,也在推动世界的发展。躺着、坐着、走着,都是不同的形式,我们可以选择,因为我们是自由身;而霍金也以残疾之身选择了另一种自由行走的方式,思想的领域。
我们可以借鉴的,毕竟人不是简单的动物,应该有长久的目标。清醒着,我们就应该把握生存的机遇,决不能慢怠我们拥有的。
天色已晚,我与外面的黑暗隔离着,却清楚地知道黎明正在慢慢酝酿。我的指间,噼里啪啦的,不但是文字,还有渐渐消逝的光阴。我没有挽留住任何东西,只能任一切慢慢溜走,可以留住的,似乎只是几个思绪的火花而已。
对自己的生命负责,当下和未来。因为当下,未来可以预料,今天播下的已经注定了明天要收获什么。
我站在生命之门面前,没有时间犹豫,没有时间哀叹,我必须努力向前,微笑着迎接风风雨雨,直至无憾地放下,放下是最大的智慧。
茨威格也罢,海明威也罢,海子也罢,皆是我们的先行者,他们去探访的路,依然是文字铺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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