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上的西西弗斯
古希腊的西西弗斯触犯了众神,为了惩罚西西弗斯,众神要求他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那巨石太重了,又不够圆,阻力大,每次快要上山顶就因力竭而又重新滚下山去了,前功尽弃,于是他就不断重复、永无止境地做这件事——老古董的神认为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为严厉的惩罚了,忒可恨而又焦心吧。
水星表面没有水,没有任何形式的江河湖海,甚至没有任何泉眼和小溪。但是在水星的内部是富含天然水的,其主要的表现是水星两极分布的巨大冰冠,不过这冰冠亿万年以来就是冰冻的,极其坚硬,人们只能将其融化以后分装成桶装水,瓶装水和袋装水,遍布水星居民点的维系生命的就是这种水!可是我居住在水星赤道上的潘帕斯高原,有一天突然不想再使用那种昂贵的极地冰水,这可怎么办呢?曾经在图书馆里看到一本古书,上面说到在潘帕斯高原理论上也应该存在浅层地下水,只是从来没有人挖到过,本着愚公移山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精神,我决定试试。
我仔细研究了潘帕斯高原的地质资料,决定从高原的最低处下手,就在不远处的山沟里。潘帕斯来自于古代地球上的西班牙语,意思是“不毛之地”,高原上广袤而荒凉,地表寸草不生,灰绿色的天空狂风大作,巨大的赭红色砾岩覆盖在大地上,一眼望不到尽头。几条平行的巨石阵之间有一些粗大的缝隙,我所选择的地点就在一条缝隙的底部。
星际快船给我送来了掘进工具,一台核子动力挖掘机,机器很小巧,大概呈长条形,长一毛五宽零点六米,一端有大小三个黑云玄铁打造的钻爪,机器重量只有四十磅,正好便于一个人操作,不过我也只有一个人,没有帮手。
我自以为然地选定了一个挖掘点,那是巨石缝隙下山沟里下的一个凹坑,开始掘进。钻机极其锋利,简直可以说削铁如泥,挖石头如泥。一个水星标准时的时间,我就挖出了一个120米深,零点八米见方的洞穴。
可是这里只有石头渣滓,没有水。
本来我的洞是指向斜下方四十五度,干脆就换个方向吧,我从另外一个地点打一个交叉的巷道,又打了150米,也没有成果。洞穴里透出一丝丝湿润的凉气,可是,还是没有点滴的水。
第五天了,我又换个角度,从反向四十八度打起,掘进了二百八十米,依然没有水的踪迹。极地飞船又来了,给我送来了面包和袋装冷冻水。驾驶员老约翰扬了扬眉毛:兄弟,不要再做无谓的尝试了,水星地下是采不出天然水的。我一边苦笑,一边希望用信心杀死老约翰,我说我始终在微笑,总有一天会满足他畸形的好奇心了。
第三十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