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读《中国古代历代政治得失》、《中国历史精神》后
多年前喜欢历史,执着的觉得,历史学不仅仅只是有应试里硬生生的“时、空、史、论”。还有他的精神和风骨。“历史是一种经验,是一个生命”。推开这扇窗户可以看到的是过去、现在和通往看不到的地方。
而我对历史学浅薄的认知之中,比较坚持的一点是:现实中一些问题的解决还得从过往中来寻求答案。
所以历史学不应该只是纯粹的放在学术领域里,不单纯是学术问题,不应该是很多的侍学问的学者一生专注的事业却只是我们饭后茶余的谈资。有一个论题“该不该像保护大熊猫那样保护历史学”。而我却恰恰觉得这个论题很有意思。我们谈论,却不曾懂得。
太强调过去总是活在过去未免太牵强也会错失机遇,可如果只管往前也必定不会长远。这么多年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和过法,却最终有着相似的宿命,也许我们可以透过前人的生活观照出一些什么。
“人文科学里的时间,有一个生命在里面,从过去穿过现在而径向未来,它是一以贯之的,这一个生命,这一个力量,就叫做人生。这样的人生才成历史。历史是一种把握生命的学问,是我们生命的学问。”这是钱穆先生在《中国历史精神》里所述的,给我留下比较深刻的映像,也是钱穆先生所述的历史精神之一。所以我们不能脱离过去来谈未来,不能离开今天来谈明天,即使现在常说的对未来的预知力也是经验的铺陈,至少是部分。
钱穆先生在书中很多的观点给了我很多的新的认知。比如“贯穿于整个中国古代政治制度的专制主义”,教科书里一定就强调这句话,这大概已达到说起古代政治一定会提到“专制”的默契。
钱穆先生却是否定了这一说法,“专制”二字偏向于对以往历史的统括批评和对过往二千年历史的武断,有一种铺风捉影的味道。
政治制度是现实的,每一制度,必须针对现实,时时刻刻求其能变动,所以这么大的国家,这么广大的人口和土地以及两千多年的变动伴随的不会是一成不变的制度。而我们所说的专制是一种“时代意见”并不代表“历史意见”。因为我们现在身处的环境已远远不是当时。
至少在我们的历史上没有记录“专制”二字。那“专制”之名又从何而来?
“很多人常说的,西方近代政治是民主的,中国则自秦岂清,二千年来,只是由一个皇帝来专制的。这一种看法,其实是硬把中国政治列入西洋人的政治分类里所造成的。最先是法国政治学家孟德斯鸠,根据他所知道的西方历史来讲世界上的国家体质。”(摘自《中国历史精神》)
但其实这方面的评断中西观念是不一样的,而且孟德斯鸠是启蒙运动时期的人物,巧合的是当他看到中国时已是清代,远远不是两千年的全部。
更不能说我们没有普遍的选举就没有民主,皇帝世袭也是有原因的,但不代表权利的专横,还有“相权”“谏权”“封驳权”…
“中国历史上皇帝的上谕,其实是由宰相做主,政府的一切大权,并不在皇帝手上。”宰相之下也有阁臣的监督,况且还有御史臣,御史中臣这样微妙的安插,即使在明朝没有了宰相,但内部大学士、六部尚书也均由朝廷公开会议推选决定,虽然也有的是特旨。但参与政府,必须经过考试。
历史中的对与错或者认同不认同都是道不尽的吧,而我们对这些的判断多多少少有些先依照情感,再依照逻辑。只是希望自己在看到一些东西的同时还保留着自己的思考。
用钱穆先生的话做结:
“我们该先懂得运用一套眼光来观察,然后才能得到某一种了解。了解以后才能开始有记载,如果我们没有一套观察人生的修养,也就无法了解此生即就不可能将人生的一切恰当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