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播放到末尾,随着星爵的独白响起,勇度渐渐化身点点星芒消散在银河。我的泪水决堤而出,曾经年累月一丝一毫构筑起来的心理防线刹那间化成残垣断壁,溃不成军……
孩提时代,和所有女孩幻想拥有自己的芭比娃娃一样,我和所有喜欢Superman的男孩都一样,都渴望化身超级英雄,拯救世界。
于是,每个夜晚的梦里,便有了一片璀璨的星河,我知道,我的超级英雄们正在这千万颗星球当中来回穿梭,行侠仗义。
不曾想,从动漫到电影,我陪威漫走了一小段成长,而我的超级英雄们则陪了我一整个青春。
一七年三月,狼叔去世,我在座无虚席的电影院里旁若无人地尽情流泪,为祭奠狼叔,也为他曾陪我度过但终已逝去的青春,影院里抽泣声此起彼伏,我知道那是每个男孩心中永远的狼叔。一七年五月,蓝爸爸勇度再次离开,我本以为我不会哭,却不曾想我完全控制不住眼泪,只能任凭它在脸上恣意肆虐,配合着喉咙里忽高忽低的呜咽。
大概成长就是一边获得一边失去吧,获得的是洞察世事的明了,失去的是不可磨灭的坚守;获得的是自愈伤痛的领悟,失去的是年少气锐的锋芒。而在这获得和失去的过程中,每个人,都终将活成自己的超级英雄。
一直心心念念终于上映,电影《银河护卫队2》开头可以穿梭任意空间的八爪章鱼艾布拉斯出场后口吐彩虹一样绚丽的血花的场景和小格鲁特转动黑溜溜的眼睛并随着音乐迈着轻盈舞步的场景赚足了眼球,逗得整个影院笑声阵阵,把大家从第一部中树人格鲁特为了大家的安危而奉献生命的悲剧结尾中拯救出来了,纵然小格鲁特没了先前的记忆和强大的能力,只会说一句:“I am groot”,也丝毫阻碍不了他卖萌的脚步。惹得邻座的女孩大呼好想亲亲。
还记得第一部中电影尾声的地方,星爵将装有原石的球体交给勇度。仿佛理所当然地,“愚蠢”的勇度没有打开球体验明正身,星爵那句“不要打开,你知道它的威力”还让观众莞尔一笑。依照美漫超级英雄电影的调性,电影结尾必然是反派与配角遭到愚弄,主角依靠主角光环化险为夷,举重若轻地圆满收场。观影结束时,我也一度这样认为。直到一天后,脑海突然闪过勇度发现原石没在球体里的表情。竹篮打水一场空,勇度却笑了,笑得耐人寻味。
而在第二部中,在最后的生死关头,他把唯一的航天服和飞行器给了星爵,并说“我可能不是你的父亲,但我是你的爸爸”。那时候,我才明白,曾经那个扬言要随时吃了他,罪大恶极,贪婪自私的勇度只是刻意而为之,而心里,早已经将星爵视如己出。
才发觉,原来,那曾经当你用最拙劣的方式去掩饰时的技俩早已被识破,而爱你的人正在用最自然的演技配合你演出,因为亲情,因为爱。
小时候的我和星爵一样,在别的孩子在雨天被父母接送的时候故作成熟地数落他们这么大了还要家里人接,眼神里充满着不屑和鄙视,他总是拿着大卫哈塞尔霍夫的照片和小伙伴说那是他离城出差的父亲,有着数也数不清酷炫的新鲜玩意。我也一直坚信我的妈妈一定是一个绝色佳人,端庄淑丽,挽着高高的发髻,笑起来有一对酒窝,有一天会回来领着我去外面的世界。
可是后来,我便再也梦不到她了,梦里只觉得她隔着好远在跟我招手,我急得直哭,却过不去,每次醒来,枕巾上全是泪渍,爸爸在旁边,睁眼就能看到。我问他妈妈去哪儿了?他不说话,眼睛看向窗外,像极了那清凉的月光。
梦越来越少,而爸爸鬓角的白发和额头的皱纹突然有一天让我触目惊心,他会在深夜里给我发短信,一遍遍说想我,而这些,固执如他又怎么会轻易说出口。真的,正如星爵所说的那样“有时候你穷极一生所找寻的东西,其实一直都在你身边,只是你从来没有发觉而已”。
我曾是一个顽劣的孩子,没少让他担心,在故乡丰满了羽翼,却渴望到远方飞翔,我不曾想到,我才是他的全世界。我亦不曾想到,他才是我的超级英雄。
背景音乐《farther and son》响起,我的泪水便再也止不住了,每一个角色身上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火箭浣熊在尖牙利嘴炮轰队友的表面下却有着一颗渴望好友认同的心,尖酸刻薄有时候只是扮演坏人的手段。竖起刺来只是让自己显得更加狰狞恐怖。星云千里奔赴,不死不休,剪不断理还乱的姐妹情仇却在卡魔拉一个拥抱下冰释前嫌:“我只是想要一个姐姐,而你总想着赢”,卡魔拉不曾明白她的每一次胜利都意味着灭霸将星云身体的一部分剜骨削肉,用机械重组,本该属于的痛苦有时候只是被别人承受了,而自己全然不知。曼蒂斯将手伸向德拉克斯后滑出的泪滴中究竟体会到了几分悲伤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那个反应迟钝的大块头内心深处悲伤已经郁积成潭,药石无医。
尝过孤独的人,才懂得悲伤。
星爵他们是一家人,每个人都个性十足,也会争吵,也会彼此关心,也会竖起刺来掩盖自己的孤寂和卑微。那一刻,我才发现,脱下英勇的铠甲,他们每个人都是生活中的你我。银幕中上天入地,逢凶化吉的超级英雄其实也和我们一样,不管头顶上是如何璀璨的星空,也总该有一个能够让自己奋不顾身的理想来召唤,他们不曾止步,我亦不曾。
因为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超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