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开着车去看守所把弟弟接了回来。路过小区门口，爸爸在门岗上，妈妈在小区门口卖凉皮，那一瞬间…就像世界只有他们一家一样，他们相互专注着，泪水从几个人的眼里流出…

晚上，他们做了一大桌子菜，算是给老二接风洗尘吧。一家人团聚了！世界上再没有比一家人在一起幸福！

他们边吃边聊，还是妈妈的话多。她瞅着孩子肿胖的身体即心疼又担心地问：“咱们到医院去检查下吧？看看身体哪儿出了毛病没有。"

小儿子说：“不用，身体没毛病。在里面啥活也不干，身体不活动就成这样了，”

“哦！那慢慢就恢复了。"她说：“这次看你受了多大罪，咱一家人受了多大心病。以后你可得长记性，千万不要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了，交友一定要慎重！”

“嗯，我在里面也考虑了，以后好好做人，争取不给家里添麻烦，不让家人操心。"

“嗯。”

那爷俩嘴笨，只是拼着嘴吃饭，不多言语。但此时此刻的心情实在难以用言语表达。

休息了几天，小儿子回老家服刑去了。李大妈的心总算一块石头落地了！不管咋样，孩子在外面总比在里面好。

她每天5点起来做凉皮，做的时候尽量降底声音，不要影响到别人休息。但在一个屋子里做，那里能不受影响呢！老公为此也不太满意，无奈又没办法。

她把凉皮做好，调料兑好，一切准备好了赶紧吃两口饭，有时候忙不过来了就不吃了。她把所有东西从她们住的二楼，都一趟一趟搬到楼下，放到凉皮车子上，一早上也不知道跑几趟，一开始还记着，记着记着到后来就忘了。

都搬下来她再检查一下，看看丢下啥了没有。每天都是这样，检查没有落下啥便开上车往出走。

来到大街上，她也没有个准确地方，哪里有空闲她就在那儿停下。碍事了别人赶她她就走，再去找地方，反正她舍不得租地方，租个地方怎么每个月也得花3OO大洋，她就这样每天打游击。

她在大街上卖凉皮，经常遇见一个老奶奶。老奶奶身高一米五左右，穿戴的衣服花花绿绿还算体面不像没人管的样子，所以她也没注意。只到端午节那天，中午太阳像火球一样烧烤着大街小巷，老奶奶带着防晒帽坐在离她卖凉皮不远处的土地上，用力地啃咬着别人递给她的甜爪，她出于好奇上前问道:“老人家，今天是端午节，您怎么不回家吃好饭呀？"

老人诧异地看着她，停止了啃咬放在嘴边的甜爪，半天眼睛都憋红了，

“呜一”老人家突然哭了，半天挤不出眼泪，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流干了。

“侄女啊"，老人抓紧她的手，“你是不知道啊，”老人泣不成声。

她赶紧地把坐让给老人，老人慢慢扶着倚子边坐下，看样子腰腿不利索。

“阿姨，您饿吗？我给您切碗凉皮吧。"”她微笑着问。

“不用，"阿姨摇摇头说:“我看侄女你很善良，我想把肚里的苦水给你吐出来，给你念道念道”。阿姨边说边比划着撩衣服，

她点点头，深信老人有苦没处泻。阿姨的脸上手臂上明显着患有白癣疯，平时肯定很少有人接近她。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愿意跟她聊天的，老人也很兴奋。

“我三十九上刨腹产下一个儿子，"老人操着一口东北口音说，“现在是公交司机，一个月4、5千块钱，媳妇儿是个石女不能生育，十年前花二万块钱买了个儿子，是我一手抱大的，现在上三年级。”

平时偶尔看到老人也没有打过招呼，没想到老人说话还这么利索噪音还很清晰。

“阿姨您今年多大年纪了？"她打断老人的话问道。

“七十五了”老人说。

“他们两口子丧尽天良啊！”老人边说边揉眼睛，“孩子就算不是自己生的，也不能不当人养！打的时候都是往死里打。

“哎！老人叹叹气，接着说:“不给我一分钱！你的钱不给我你把国家给我那几十块钱给我呀！"老人看着她，“他倒说，没你吃的没你住的，要钱干啥。我…我要钱干啥？把我气的我问他，你管过我吃吗？你们一早就出去了，出去买着吃，想过我吃啥吗？他说有你住的就不错了，吃，自己解决！”老人哭了。

“他不让我捡破拦，怕给他丢人，也不给我身份证，怕我回老家。”

“阿姨，”她递给老人一块纸巾。

“这就是我的亲生儿子啊！”老人擦擦眼睛，"他一年连句话都不给我说，媳妇儿嫌我赃，不让我去她们屋。你好歹也给我买包洗衣粉啊，不给买，就让我硬洗。"

她赶紧得从包里拿出十块钱递给老人，老人像久渴了遇到甘露一样，即想拿又不好意思接，“我不知道多长时间没见过钱了，”老人一边说一边哭，“不要你这么多…你给我两毛就行"。

去哪儿找两毛钱啊，她从包里拿出来个五块递给她。

老人接到手激动得不知所措就要给她作揖，她急忙拦住。

“阿姨，这不算什么，五块钱现在能买什么啊！”

“侄女啊"老人己经泣不成声，“我这辈子是…报答不了…你了，你是好人！"

“阿姨，谁都有难处，世上还是好人多，会有人帮助您的。”

‘“哎！"老人叹叹气，“有时候饿的真难受啊！我从拉极桶里找些别人扔掉的食物拿回去慢慢吃。他们(指她的儿子媳妇儿)有时候把剩下的饭扔了也不给我吃！"

她切了一份凉皮打包好递给老人。“阿姨，您拿回去吃吧，以后要是饿了，没有吃的就来找我，我给您吃凉皮，我还年轻能挣钱，养活一个老人没问题的。"

老人哭得稀里哗啦，她把老人馋扶起来，把凉皮递过去。

“侄女！你是好人！”老人接过凉皮走了。

她望着老人远去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如果有一天我们老了，老人的今天会不会就是我们的明天呀！她想着…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