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城上闻吹笛,能使春心满洞庭。这两句诗应该是贾至被贬到洞庭时所作。人之受困,其文才会日有所增,贾至亦然。
历史上贾氏家族人才辈出,上至汉代的贾谊,三国时期的贾诩,唐朝时期的贾岛等等。当然,也有臭名昭著的贾南风,这些都不重要了。还是说说贾至。据说贾至是贾谊的后人,这个可能性极高。
贾至,字幼麟,唐代文学家。天宝初,以校书郎、单父县尉,与高适、独孤及等交游。安史乱起,随玄宗奔四川。乾元元年(758年)春,出为汝州刺史,后贬岳州司马,与李白相遇,有诗酬唱。代宗宝应元年(762),为中书舍人,官终散骑常侍。
写唐朝才子,老夫多数时候会陷入迷茫,因为唐朝才子不会几句诗,都不好意思称才子,而贾至在这方面并不太特别,虽然偶然也能读到惊心的句子。 据说一次上朝时,他组织了一次赛诗会,当时参会的有王维,岑参,杜二。首先是贾至写了一首:
《早朝大明宫》
银烛朝天紫陌长,禁城春色晓苍苍。
千条弱柳垂青琐,百啭流莺绕建章。
剑佩声随玉墀步,衣冠身惹御炉香。
共沐恩波凤池上,朝朝染翰侍君王。
根据现有留存下来的和诗,其王维的规格最高,甚至已经超过了原诗的意境,杜二的水平最低。也许是杜二当时有点怯场吧。这次赛诗会被记录下来,真的得感谢我们的贾舍人。
贾至才高到什么程度,我们可以举一个案例:
唐玄宗继位的召书是贾至的爸爸起草的,而玄宗的退位召书则是由贾舍人所写。故连玄宗都感叹道: “两朝盛典出卿家父子手,可谓继美”
贾至诗才最高之时,则是在其出任岳州司马之时,在这里他遇到了流放夜郎的李白和裴隐,于是留下三首写洞庭的诗:
初至巴陵与李十二白裴九同泛洞庭湖三首
江上相逢皆旧游,湘山永望不堪。
明月秋风洞庭水,孤鸿落叶一扁舟。
枫岸纷纷落叶多,洞庭秋水晚来波。
乘兴轻舟无近远,白云明月吊湘娥。
江畔枫叶初带霜,渚边菊花亦已黄。
轻舟落日兴不尽,三湘五湖意何长。
不知道这三首诗有没有勘刻在岳阳楼上的,不过岳阳楼上的名诗太多了,估计也轮不到这三首,如: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唐才子传》如此描述贾至:
至,字幼麟,洛阳人,曾之子也。曾开元间与苏晋同掌制诰。至天宝十年明经擢第,累官起居舍人,知制诰。従幸西川,当撰传位肃宗册文,既进稿,玄宗曰:"先天诰命,乃父所为。今兹大册,尔又为之。两朝盛典,出卿家父子,可谓继美矣。"大历初,迁京兆尹,以散骑常侍卒。初,尝以事谪守巴陵,与李白相遇,日酣杯酒,追忆京华旧游,多见酬唱。白赠诗有云:"圣主恩深汉文帝,怜君不遣到长沙。"至特工诗,俊逸之气,不减鲍昭、庾信。调亦清畅,且多素辞,盖厌于漂流沦落者也。有集三十余卷,今传。
东风不为吹愁去,春日偏能惹恨长。贾至之才,堪能咏絮,无愧贾谊之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