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草药园

乡下孩子往往皮糙肉厚,难得生病时阿姆就会在院子里拔些草煮水喝下,蒙一头汗,睡一觉,然后就又活蹦乱跳了。

常用的一味是蒲公英,清热解毒,鲜品要比药店带着霉蒸汽的,要好很多倍。以至于在后来,写诗时常以蒲公英为题。而学医经历中也会认识些偏方秘方,以常见的蒲公英鲜品为秘,也得了几个。

发烧时用上鸭跖草(又名竹叶草),解决三十八度五以上的问题,相当于当时常用的安乃近。

念念不忘的,当然还有潺潺小溪旁的野菊,一入秋,在溪水边黄灿灿一片,走过的人都不曾留意,唯有念医学院的我,会蹲下来,细致的采着,晾晒。有一次还用来治阿爸的眼睛。如此想来,我的医学实践便是从父母身上获得和开始的。

那个年代,物质还不够丰盛,生活相对清静,庭院便是草药园。人往往不满足于现状,城里人觉得农家院,落后,凌乱甚至因为鸡鸭成群而显得有点脏,农人文化水平低,甚至身在乡下的我们也如此认为。却不曾想,若干年以后,听着阿爸阿姆讲的那些农经,事关风土人情,还带着天文地理和淳朴的自然医学,自己去求证,和回忆儿时那片园子,心中恍然农人虽然可以目不识丁,但却传承着最高深的自然文化,是从远古一代代的积累渊博。而那个带不走继承不了的草药园,只能埋在记忆的废墟里,在城市看不见了。终于在远走异国他乡时,便有了重筑的希望。

但那也终究不是故乡的土地、气候。种不出那种小时候的随性和繁茂,也种不出江南水乡的神韵来。土地的香华,蕴藏在植物中,故乡不见的薄荷,香蜂草在园子里丰茂,随着对香草的认识和芳香疗法的深入了解,虽然少了紫苏味,少了小葱味,少了芫荽味,但亲近土地时,那些味儿在心头一一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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