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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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发现我开始暗恋他的时候,那已经是和他成为很好的朋友之后。出于维护这段友情的完整和维护他爱情的完整,我决定按兵不动。我的性格是那种说做就做,不拖泥带水的,但在他那,我的性格就是没有性格。阿蓉说我太傻,没品味,怎么会喜欢上那么一个普通的扔人堆里都找不到的人。每次我只是笑笑,不去辩解或者解释。感觉这个东西,怎么解释的通。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喜欢的是他身上那种平易近人的感觉,是和他一起趴在教室窗前看月亮两人之间无声的默契,是只要有他在就觉得很安心的那种气氛……阿蓉在多次劝说我告白无果后,她开始跟我说放弃,因为不值得。

  是啊,就连我都觉得不值得了。好像一掉进高三这个深渊,很多东西就在无形之中慢慢变了质。就像买的一箱牛奶,一天没变质,两天也没变,一个月后,突然才发现这箱牛奶过期了,而你却连一口都没尝过。是要把它扔了吗?不舍得。喝了吗?肚子会疼。我跟他之间就是这样,在高三各种压力的摧残中,我开始跟他渐行渐远。说这份友情不要了吧,真的舍不得。说继续做朋友吧,可偏偏我又想得到的更多,越贪婪,这个结果就越苦。

忘了说,在我和他成为好朋友的同时,易易也和他开始走的近。我和易易相比较,我算是完败的。没她成绩好,没她身材好,也没她会撒娇,更没她那么宽容大度。然而我没有阻止别人交友的权利,我也没有那个资格去任性的跟他说因为他和别人走的近我不开心。我只能看着易易和他一起打闹,一起分享零食,周末一起出去爬山逛街,易易说冷的时候他会脱下外套给她穿。我旁观着这一切,总感觉洋葱汁进了眼睛,睁着眼睛却也泪流满面。

  他是学艺术的,所以高三一开学他就去了集训,为期三个月。不得不说,这三个月我过得尤其轻松,我的注意力终于可以分给课本了,然后成绩便开始突飞猛进,大有黑马之资质。12月份,他回来了。刚好班级座位调动,他和易易成了前后桌,同班两年,我跟他连同一组都没有过。我很相信缘分这个东西,注意了他那么久,他和易易的位置总是离得很近,而我和他,山南海北。如果这是命数,那么,我不想再喜欢他了。

  我不会再在上课透过书本瞟一眼他背影,也开始逼着自己去忽视他说的话,开始和他呛声,让他愤怒。终于,在一次晚饭时间,我和他都没去吃饭,他问我:我最近惹到你了吗?

我眼不离书本的说:没有啊,这才是真的我。他又说;我怎么感觉我们之间变了,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不开心你跟我说啊,藏在心里会一直不开心的。我是记不清当时我是怎么回答的了,只是从我说了那句话开始,到高考结束,到我去异乡上大学,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话。在上大学半年以后我和他再一次开始说话时,他说我当时说的是:“我在思考我们到底是不是朋友。因为好像一直都是我在付出,而我感受不到你对我的诚意。”我都不知道自己当时还能说出这么理智而又字字戳心的话。

  高三的时间真的很快,6月8号下午,伴随着英语考试结束铃声的响起,我们毕业了。接踵而至的就是散伙饭。饭局的觥筹交错间,我拿着酒杯故意绕到他那一桌,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套话,眼神却锁定在他那,心里想的是一杯酒泯恩仇,如果他愿意喝这一杯酒,我一定会把自己的感情封锁,只把他看做是一个默契的朋友。最终,酒杯的光影重叠中,整桌的男生都站了起来举杯,唯独他没有。我的主动,他的态度,尽管酒精有点麻痹神经,我依旧得到了答案。我感觉我好像喜欢的是一个渣男。

2016年6月8日晚,吃过散伙饭后,我删掉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也早早的从班级聚会抽身回了学校。我想我需要冷静和一个宣泄口。操场上都是三五成群的毕业生,他们很热闹,很开心。那天晚上的风很大,很凉爽,似乎是下雨的前奏。我记得那天晚上的一切一切,却把他从我的记忆中抽离。从此,人潮熙熙攘攘,你不必记得我,我也不会再去回忆你。

高考填报志愿,和我一起去学校的是易易的好朋友。她跟我说易易高考考砸了,准备复读。她说都是因为他和易易平时一直嘻嘻哈哈,所以影响易易学习了,她还说班里的同学都说他劈腿,左拥易易,右手边还有在一起三年的女朋友。我突然觉得自己做的都是对的。从开始的开始,我就只想着默默喜欢他,悄无声息的对他好,不给他造成困扰。我做到了,我和他相同的朋友看到我和他最后那段时间的冷战,都在安慰我说他一根筋,别和他一般计较,别弄得朋友都做不成。可我想要的效果,就是连朋友都做不了啊。只有这样,才能干净的断了。

  我全部填了外省的学校。我不是一个怕生的人,我应该去新的地方去认识新的人。同样,我也不是一个长情的人,关于他的种种,似乎都已被尘封心底,即便再被翻出来,也只是当做一个谈资罢了。但他的的确确是我整个高中唯一喜欢的人,喜欢了好久的人,喜欢到不敢说出口的人。忙碌会让自己变得充实,也会让时间过得很快。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西安的秋冬,就连霾好像也没吸进去几口,眨眼间,就放寒假了。

我不喜欢聚会,所以没有和朋友聚餐,自然也没见到他。而他在某一天,居然申请加我为好友。

  我是真的没看到他的消息,因为我那天一直在追剧。以至于我同意他的加友申请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了。很快,他的第一条消息发过来了:你现在是不是连加我都要考虑半天?

字里行间我仿佛还能想象出他的质问语气。

没有。在追剧。我老实回答。之后的内容也就无非是那些想重新成为朋友的意思。他难得的主动让我有点措不及防。

“我们以前应该就不是朋友,没有重新成为朋友的说法。”这是我给他发的话。

我都不知道那时的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也许是因为一种报复的快感。

他解释了一堆,我突然想跟他说我喜欢他,虽然是在高中。我也那么做了,他没有直接回复我。而是问了一些有的没的。换做以前,我会觉得他在逃避,而现在,我只认为他在给两个人保全颜面,也突然醒悟他在开始的开始就知道我的心意,只是他用了一种他觉得正确的方法来解决,那就是做朋友。方法虽然不对,初衷却是好的。我曾经喜欢的那个男孩,怎么会是渣男!而在我发送出那句:“以前的种种只是因为我喜欢你而已”后,我释怀了。那是一种由内到外的轻松。

如果说在高考之后,我又给自己加了一个重重的保护锁的话,这把锁让我对不敢面对过去,面对他,甚至也是难以面对过去那个卑微懦弱却又孤傲的自己。那么现在,他把钥匙送回来了,带着些许的铁锈印的钥匙温热,转动孔隙,一切如初。

我想,每个人的一段时光里,都会出现那么一个人,他无法带给你爱情,甚至不够情商的一些做法曾把你伤到怀疑人生,让你多少个夜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但是也是那么同样的一个人,用另一种方式,借着时光的手,抚平那些伤痕和褶皱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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