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我们都是戏子,戏子皆无情,人间岂能有真义
贺半仙把沈家的大公子给揍了。
知县揉揉脑袋,看着公堂之下吵闹的人,有点伤神。
前来报案的人是沈家的老母亲,告发的是贺半仙。原因是,贺半仙觉得沈大公子不应该当街辱骂老母亲,就把沈大公子给揍了。
可是被打的沈大公子顶着凸起青紫色的额角,摆摆手非说是自己碰伤的。
贺半仙整了整撕破了的衣衫,与自己无关的表情呆在一旁。
现实中对梦想总是有太多的磕绊,起起伏伏中,经常因为容易迷失方向而忘了前行
你看身后,呼唤你回头的声音,了从未停止
沈家是桐汭县四大家族之一,沈老爷长年待在驿站,沈大公子痴迷戏曲,家长里短都搁在老母亲身上。
而对于年过三十还成日无所事事晃荡在戏院的沈大公子,败家的名声那岂止是响。
沈大公子唤作西楼,沈西楼不好听,非得让人叫他月西楼。
二十岁那年,与人说媒,娶了程家的大女儿,一年后生了个儿子。可是已为人父沈西楼依旧天天往戏院里奔。
婚后第三年的春天,沈西楼跟着树叶一同绿了头。不过对于程家大女儿丢了儿子,跟人跑了的事,沈西楼倒并不是很在意别人的说三道四。
约莫是这种不在意,沈西楼在第三个老婆也跟人跑了之后,就断然拒绝了家里再婚的意见,虽然沈家也羞愧的未再提起过此事。
人们说,这沈家大公子或许并非痴迷于戏曲,痴迷的乃是不被世俗所接纳的戏子。
老母亲试了试手段,戏院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看沈西楼听洗的样子,似乎也并不是很在意人,偶尔皱眉无非是唱的人出了些瑕疵。
苦于老母亲天天的纠缠,沈西楼揣着老母亲给的银两,搬到了戏院旁的客栈里。
不管是家里谁来,收了钱统统都给赶了出去。
这不,年迈的老母亲牵着蹒跚学步的儿子,在大街上跪求他回家的时候,被沈西楼一脚踹开的样子,激怒了门口发呆的贺半仙。
好歹这贺半仙想当年也是个江湖侠士,一拳头砸下去瞬间这额头就凸起了一块。
老母亲一看,这还得了,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扑到贺半仙身上就是一顿打骂。
沈西楼看着贺半仙措手不及的样子,咧了咧嘴,觉得贺半仙可惜了这一套衣服。
一个人死了,这个大的运转轨道看似并没有改变,但这个人或多或少总能改变身边某些人的运转方向,在悄然不觉中
为老母亲的失礼,请阁下赏脸听场戏?沈西楼从衙门走出拉着满脸不悦的贺半仙的衣角。
贺半仙瞥了眼跟着身后颤颤巍巍的沈家老母亲。
那可是你亲身老母亲和你亲身儿子?
到确实。沈西楼无奈的搓搓手。
你老母亲已年过半百,依旧还得操持家业,还的替你照顾孩儿,除此之外,还的记挂已有三十之余的败家子,你不觉她辛苦么?
确实。
你当真如此感情淡泊?
约莫是吧。不过人的感情又能有多深?母亲爱我,是因为想让我继承家业,替她分担家中琐事,想把我捆绑在身边,压榨我,需要我赚钱养活这一大家子,仅此而已。而我,不过拒绝了这种无理要求。
当真是养了畜牲!
父母养我,不养亦可,我并未求其!
对老不孝,对小不顾,只贪图自身的享乐,你真是个人渣。
确是人渣!不过立下定义的人诚然也不是啥好东西罢!得了吧,老母亲已经回去了,跟我听戏去吧,了了这场喧闹如何?
贺半仙盯着轻笑的沈西楼,有点晕乎乎的,觉得刚刚那拳,定是打坏了他的脑子。
便随了你罢,想来定是这沈西楼没了银两,贺半仙抱着即将掏腰包的勇气,随了去,贺半仙觉得,对于沈西楼成天跑戏楼的传闻,他还是感兴趣其中缘故的。
坚持做一件事,是可怕,坚持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支撑系统,冥顽不顾
要不要,听我唱一曲?找好了座位,替贺半仙备好了茶水,沈西楼探着身子问到。
贺半仙仔细瞅了他两眼,摇了摇头,你长的这般丑,声音这般粗,还是别了!
沈西楼一拍桌子徜徉而去,你给我等着!
“孔雀东南飞复还,依依五里一徘徊。刘家有个兰芝女,朴素勤劳品不凡。 ”
贺半仙望着台上唱着孔雀东南飞的青衣,穆然觉得沈西楼才不是姓沈,他是月西楼。
贺半仙抿了口茶,原来这天天跑戏楼倒也确实是为了一个人,戏里用情深奈何感情淡薄,如是,这西楼爱着的是西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