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网上看到电影《二十二》的上映,我在家看了她的“上一部”《三十二》。
《三十二》是一部纪录片,纪录了一位在抗日时期被日本人掳走做“慰安妇”的女人的人生故事。
但是现在她已经是一位老者了,一切都过去了。我这样觉得。
在那么多有同样遭遇的人之中,有一大部分没能得到活下去的机会。这里面也许有很多人是不抱有活下去的念头的,她们不想再活下去。也有的像这位老者所经历那样,想死过,机缘巧合下没死成。而在那之后的人生,就像那首歌里唱得那样:“只愁命短,不愁穷。”
只是过去的回忆里不只有“穷”,还有被强迫的,脱离了寻常社会生活的『苦』。
但是我觉得《三十二》里的那位老人,没有把自己当作异类来看,她接受了她自己,接受了不寻常的,无奈的经历。不管外人是如何的看待她。
她像很多个穷苦老人一样的生活着,靠国家发的低保作为经济来源。一日三餐只求吃饱。挑水,烧柴,种白菜。不同的是,提及那段不堪的经历,还是会流泪。
“这世界真好,吃野东西都要留出这条命来看。”这是那位老人说的话。也许很多人都想过死,但是最后死亡更多的,变成了一件被动的事,是等待。既然能活下来,生命就永远有变好的可能。或者是,有让人快乐的一面。
当我们作为一个观众,看着老人的生活,可能都会觉得,真的看不出老人所说的“世界真好”,究竟好在了哪里。因为这就是生命,它好在世界只活在自己的心里。存在于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一个“我”,是最原始的乐趣,它伴随了每一个生命从出现到消失的过程。
更何况,我们人类进化出了高级的智慧,和高级的情感。有着能体验种种感觉的那么一个东西,或许叫心灵,或许叫灵魂。
纪录片放映的是抗日时期我们中国慰安妇的人生,其实我觉得,她们本质上和每个人都没有任何的不同。只是因为她们遭遇了生命沉重的一锤,所以才被人分了类。而观众真正需要知道的是,任何事都是有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因为我们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我曾经觉得,人的过去要是没有得到一个正常人应有的“照顾”。那么他(她)的内心将永远是崎岖的,在生活面前一定是能力不足的那一个。可是老人的故事再一次告诉我,理论永远都只是理论,永远都有人能够做到不管在任何经历面前,都好好的活了下去。尽管那经历有时候痛苦的,让人觉得不如放弃生命来得更好。
活下去就会有希望,这是老人的故事让我看到的。不过,我心里明白我自己倒并不具备那样的能力。也许是因为人的内心活在一个动态的环境里。总之,她是活下来,并且最后喜欢上这生命的那一个。如果在未来又有这么一部分人遇到了同样艰难的选择,我想那个时候的人可以回头看看逝去的人们的故事。
我觉得像《二十二》和《三十二》这两部电影,她没有固定的意义,无论观众从中看到了什么。或许是不忘国耻,或许是不要忘记人类对自己种族的残忍伤害,又或许是让人们记得这些无辜受难的人。
但也许最重要的,其实是这两部纪录片对于『她们』自己的意义。或许就像我们人想要留下自己过去的照片?
所以导演郭柯说:“这个片子毫无疑问应该把老人放在第一位,她们不是你用来感动观众的工具…会感动的人,自然会被感动。”
而文章里我所描述的视角,只是我所能看到的。还是那句话,重要的是这两部电影对『她们』自己来说是有意义的。
生命有时就只是一些简简单单的问题,别人的眼光不会跟着自己太久。就像《三十二》里韦绍兰老人从日本人那里逃回家后,发现自己怀孕了。她生下了这个孩子,是个男孩。如今这个“孩子”六十八岁了,已经是一个老人。但一直没结婚,因为自己有着一个,“日本人”的身份。
他说过一句话,让我印象比较深。他说,他愁的就是,“老了以后不能动了怎么办,谁来给我一口饭吃。”说这句话时没有希望别人可怜他的成分。因为这确实是一个另他发难的问题,一个对未来的担忧。而别人对他的歧视,怕也只是过眼云烟。这就是我们中国的故事,把生存摆在生命第一位的故事,与任何意义都无关。
有机会会看《二十二》。最后我想把《三十二》里韦绍兰老人唱得那首歌的歌词写在结尾:
日头出来点点红,
照进妹房米海空。
米海越空越好耍,
只愁命短不愁穷。
一条江水去悠悠,
一朵莲花水面浮。
何时有意把花起,
你无心无意看花浮。
门口大田四四方,
半边罗豆半边秧。
秧儿得插花生得扯,
我常年丢弃哪一厢。
出门人笑我也笑,
回家人笑我忧愁。
人进大门呵呵笑,
我进大门眼泪流。
你讲你难我没信,
我讲我难才是真。
你难你有平屋住,
我难住在苦瓜棚。
还有韦绍兰老人自己加的几句:
天上落雨路又滑,
自己忧愁自己解,
自流眼泪自抹干。
“这世界真好,吃野东西都要留出这条命来看。”
(歌词里有些句子的意思我看不懂……)
最后的最后,我想说很佩服导演郭柯,他敢去碰这些,也敢说出来。这些……人们心底的感情。那是一颗怎样的心,给他拍下《三十二》,《二十二》这两部纪录片的力量。
而你愿意去看看这两部,“中国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