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锦成真

“礼成。”

“恭喜恭喜。”

锦华低着头,只能看到自己艳丽如火的裙角,攥紧手中的红绸,小步小步的被红绸牵引着。

“恭喜公主、驸马,祝公主驸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锦华坐在床上,在大红盖头的遮掩下放肆的杨起嘴角,自己的愿望终于成真了。

“下去吧。”

江庭站在床前,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退下了。

一把刀出现在锦华面前,还来不及惊讶,盖头就被掀开,本被绣的满脸通红的锦华霎时白了脸,趴在床上。

江庭冷笑了一声,拿着小刀走到龙凤烛面前,就着火焰烤起了刀片。

锦华定了定心神,有些委屈,但看着那道伟岸修长的身影,定了定心神,巧移莲步来到江庭身后。

“夫君,还没喝合卺酒呢。”

锦华羞答答的低下头,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

“公主急了?”锦华脸上烧起一片红霞。

“夫君,夫君说什么呢!”

娇嗔了一句,轻轻跺了跺脚,转过身去。

“这一声夫君,小王可担待不起,而且,我早有婚约,还请公主自重!”

锦华猛的转过身,撩起红豆珠帘,刚要出口质问,咬了咬嘴,将手放下。

“锦华不知夫君再说什么,是不是锦华哪里做的不够好,夫君……”

“公主听不明白吗?小王还以为公主真如世人所说,聪明之至呢!”

江庭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锦华,锦华疑惑的看向江庭。

“夫君……”

锦华欲言又止,内心已经有了猜测,压下去,努力的扯动着嘴角,想要杨起一个笑,嘴角刚刚上扬。

“你是我的夫君啊,我们拜了天地,拜了高堂……”

“呵~今天是公主的大好日子,整个天阳国举国欢庆,连城门都没什么人呢。”

江庭拿着小刀慢悠悠的坐在了椅子上,锦华跌倒在地,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有心悸,先天不足,不过很多年没有再犯了,锦华只觉得空气越来越稀少,扯开自己的衣襟,取下贴身戴着的玉葫芦。

葫芦里躺着通体雪白的三粒小药丸,锦华手忙脚乱的吃下去一颗,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平息。

江庭起身夺过药瓶,刚想要质问,锦华拽住绳子抢了回来,戴在脖子上,狼狈的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天阳国喜红,身为天阳国唯一的公主,结婚大典更是遍地铺红,粉红,嫣红,朱红各色交叠,本来十分好看。

而现在,入目之处都是血红,处处都是侍卫倒地,身下是一片血泊,锦华提起了裙子,快速的跑了起来,穿过一段又一段的回廊,终于来到了正厅。

一个熟悉的面孔以剑撑地,不停的吐着血,感受到来人,准备再次拔剑,一抬头,艰难的笑了起来,扯动着脸上的伤口,似哭似笑。

“高真!”

锦华扑了过去,跪在地上,用帕子擦着血,高真紧闭嘴唇,深情的看着锦华。

“高真,高真,你坚持住,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噗~

高真实在撑不住,一口鲜血喷在锦华的胸前,白皙修长的脖子也溅上了点点血迹。

“高真,不可以,你不可以,你对我,对天神发过誓,你还要保护我的。”

锦华彻底的慌了,接住摊在她怀里的高真,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高真脸上的伤口处,高真已经感受不到疼了,此刻他是幸福的,他躺在他喜欢的女孩怀里。

“别哭,别怕,这里还有几个将士,他们会保护你,阿华,你要跑,使劲跑,跑的越远越好!长老们很快就能来救你。”高真笑着闭上了眼。

“啊!”

锦华紧紧抱着高真,大声的发泄着。

“你为什么不逃,你为什么不逃啊?”

周围几个将士也是长期跟在高真身边,看到这一幕只有欣慰,将军算是如愿了吧。

“啧啧啧,真是感人,小王看的都要落泪了。”

江庭懒懒散散的靠在柱子上,满眼的笑意。

锦华拿着袖子一遍遍的擦拭着高真的脸庞,竟没有一处好皮肉。

“高真,我绝不会放手的。”

锦华轻轻的吻了吻高真的额头,将人放平在地。

“你等等我,一定要等着我。”

锦华边说边理着高真的衣襟,笑的温温宛宛,就像一个妻子在整理丈夫衣襟时的喃喃细语。

“女人还真是善变,刚刚还羞答答的喊我夫君,这会儿又投入别的男人怀抱。天阳国的公主,本王算是见识了。”

“江庭,不,这两个字怕是没一个是真的,应该是战王爷吧。云谕国所向披靡的战王爷,也真是让锦华大开眼界,竟然用这等卑劣的手段。云战!你配不上这个云字。”

锦华边说,边摘掉了头冠,脱掉满是血迹的外袍,束起长发,英姿勃发,从容不迫。

“或许本王从来没真正了解过公主。”

云战站直了身子,探究的目光随着锦华的移动而移动。

“战王爷怕是连云谕国都不甚了解吧,抢来的位置都还没做热,就想把爪子往外伸!”

“哼,真是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我到要看看天阳国的公主有几根硬骨头!”

云战挥挥手,蓄势待发的战士冲了上去。

“啊!我的脚!”

“啊!腿,腿,腿,我的腿。”

“这是什么!怎么砍不断!”

不断的尖叫声想起,锦华淡然的站在那里,一根又一根的枝蔓破土而出,将锦华几人包裹住。

“真是愚蠢,战将军,你好好的看看,你杀的人里面有没有真正的天阳国的人?”

枝蔓不断的延伸,云战在护卫之下步步后退,扫视着地下的人,脖颈处干干净净,没有绿叶纹身,心下一紧,望向锦华。

“看来公主是深藏不露,我们两个彼此彼此。”

“我嫌恶心,你,根本无法与我比较。一个小人,夺了云家的位置,就开始洋洋得意了吗?不过是云家愿意施舍,看在你们没有压榨百姓的份上才选择了隐退,居然狼子野心,还想要攻占天阳国,简直痴人做梦。”

云战一边应付着不断缠身的枝蔓,砍不断,也不会疼,眼看着枝蔓圈子越来越小,额头已经有大颗大颗的汗滴落在嘴角。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这是不灭的定理!”

锦华轻笑一声,捏了个法诀,枝蔓包围圈刷的缩小,云战连剑都无法伸出,只能直挺挺的站着。

“成王败寇?一个不被玄境大陆承认的存在,居然好意思讲这个?”

云战瞳孔瞬间放大,一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叫不被承认!”

“不被承认就是你没有觉醒血脉,当初你们父子二人夺位相当顺利吧,但是,你们有抓到一个云家皇家的人吗?”

云战动弹不得,眼珠子转来转去,是的,他们没有抓到一个云家本家的人,连最小的皇子都没有,而且……

“当时是不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他们就像空气一样消失在你面前?”

云战此刻已经是惊恐了,锦华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找到一个消失一个。

“你……你……你怎么,怎么知道!”

“堂堂凤凰后裔,即使不能翱翔九天,对付你们,足够了。”

锦华轻移莲步,藤蔓像有生命般的为锦华让路,然后合上。

“云战,呵~藏的够深的,连父王母后都没有查出来你的身份。”

锦华站在云战的面前,目光悲戚。

“我应该在等一晚,该尝尝被誉为天下第一神女是何滋味,哈哈哈”

噗~

藤蔓上突然生长出小刺,扎进云战的身体。

“可惜你狼子野心,暴露的太快。父王母后从小把我保护的太好,才会上了你的当!骗人的终究是骗人的,不会毫无破绽。”

“你,你依旧,依旧与我,与我成了婚,被我所骗,你输了!你,输了!”

藤蔓越缠越紧,云战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云战,我的男人不是那么好当的!你以为你今天按兵不动,就能如愿以偿吗?”

云战睁不开眼,两根木刺已经刺到了他的眼睛里,他很愤怒,又很疑惑,她的话跟当初云谕国的人一模一样,他讨厌这该死的神秘感,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明明他赢了!

锦华收起眼中的悲戚,无欲无求的松开了藤蔓,云战瞬间跪倒在地,形成了一个藤蔓球,空间大了些。

疾步走了回去,扶起高真,低下头,将要碰到高真的嘴唇是停了下来,引出灵丹,渡了过去。

高真的身上开始泛起点点绿光,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后整个人都被绿光所包裹。

周围的天阳国将士正在自行疗伤,自家公主动作太快,还处在蒙蔽状态中。

“公主!”

锦华并没有回头,柔柔的看着高真,绿光正在散去,身上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

“公主!你,你糊涂啊!”

三位白胡子老头站在锦华身后,摇头的摇头,摸胡子的摸胡子,跺拐杖的跺拐杖。

“锦华这次不会后悔!高真本就是我命定的夫婿,一直以来,是我忽略了他了。”

“公主也不必渡入灵丹啊!”

“他刚刚都快没气了,又没有自愈能力,不渡丹,如何撑的过?再说了,他还会还给我的嘛。”

锦华越说越小声,手塞进高真的大手里比划着。

“算了,算了,公主快随老夫离去吧,这里太乱了。”

锦华依旧抱着高真不撒手,可怜兮兮的看着三位长老。三长老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我清理清理这个鬼地方。”

锦华抿了抿嘴,公主府还是三长老设计修建的呢,怎么又成了鬼地方。

二长老挤眉弄眼的笑了笑,摇了摇头,锦华也笑了起来。

几个战士走到锦华身边行礼道。

“将军交由我们吧。”

锦华无奈的放了手,看向脸绷的紧紧的大长老,乖乖巧巧的跟着走。

府门外,一辆马车和几匹马正在仆人的牵引下乖乖等候,锦华心下一喜,脚步就向马车移去。

咳~

大长老已经翻身上马,不轻不重的咳了一声,锦华硬生生的转了道,上了马,看向大长老。

大长老淡淡的一暼,仿佛再说,有马车不去做要骑马啊,那就随你吧。

锦华从小最怕大长老,即使心中在无奈悲愤,只能低下头,不开心的骑着马。

“拜见父王母后。女儿不孝,给你们添麻烦了。”

天阳国国君阳雪跟国母梦华正悠哉悠哉的下着棋,连一个眼神都没给。

锦华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看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扑通一声,锦华重重的跪下,匍匐在地。

“父王母后,女儿真的错了!”

锦华跪在地上,自然没看到,当她跪下去的那一刻,她的母后梦华差点跳起来,被国君阳雪按了下去。

一句带着哭腔的认错,梦华心软了,女儿何时对他们跪过,拍开阳雪的手,心肝宝贝似的将锦华搂在怀里。

“瞧瞧这一身的血污,乖宝今儿吓着了吧,不怕不怕哦,娘亲在,不理你父君了,娘亲带你去换身衣服。”

锦华眼睛酸酸涩涩的,想哭哭不出来,被搂进娘亲的怀抱时,全身都没了力气。

顺从的随着娘亲走,沐浴更衣,锦华很累,折腾到了半夜,身心俱疲。

但还是不愿意回房间,拉着梦华的衣袖可怜兮兮的看着。

“真是小祖宗,上辈子欠了你的。”锦华笑着抱住娘亲的腰。

两个人不紧不慢的走回正殿,长颈鹿国君阳雪刷的收回了脖子,母女两早都看到了,锦华的心更酸了。

阳雪拿着本书,喝着茶,母女两个走进来,动也不动。

“行了,装什么装,大半夜的看什么书啊!”

梦华再了解不过自己的丈夫,走上前直接把书拿走。从小最疼女儿的就是他了,要月亮绝对不给星星。才养成这般单纯的性子。

锦华也不行礼了,小步跑了过去,扑到自己爹爹怀里。

“爹爹,不要不理女儿嘛。”

阳雪本来还想装一装,胸前衣襟的濡湿感让他心软了。

“唉,你啊,这次可习的教训了?”

“嗯嗯嗯嗯。”

锦华重重的点头,抱的更紧了。过了好一会儿,阳雪觉得怀里没动静了,低头一看,自家丫头已经睡着了。

轻轻的把人抱了起来,放在床上,帝后两人去了偏殿休息。

第三天,睡足的锦华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房间还有些暗,摸了摸肚子,咕噜咕噜叫的好不大声。

“红芍~红芍~”

锦华无力的趴在床上,真的好饿,还渴。

吱呀一声,门推开来,锦华像看到救星一样,眼睛都闪闪发光了。

“公主醒了,这一觉睡的可够久的,快喝点水,吃的一会儿就端过来。”

锦华就着红芍的手,喝了慢慢一壶的水才停住了。

心满意足的靠坐在床头,窗户被打开,清凉的风吹了进来,一件披风盖在锦华身上。

红芍婉转一笑。

“小心着了凉,膳食已经摆好了,公主下来吧。”

一顿虎吞狼烟又不失优雅的吃掉了三人份的早餐,锦华摸了摸肚子,换了衣服出门去。

这个点,父王已经下了朝,就先去找母后吧。

“锦华公主到。”

正在招待贵妇的梦华站了起来,锦华一进门,看着还有其她人。收敛了一些,仪态万千的行了礼。

“见过母后,见过各位夫人。”

“见过锦华公主。”

一番互相行礼后,锦华坐到了梦华身边,果不其然,有人找刺了。

“公主这番可是历了大险了,不知有没有伤到?”

锦华挑了挑眉,拿起一盏茶,悠悠的喝了口道。

“险到谈不上,这世间,能伤我的人不多,那个云战本宫还不放在眼里。”

“是啊,公主福泽深厚,又有灵丹护体,自然无甚难事。”

“嗯。”锦华淡淡的应了一声,提问的贵妇半张着的嘴又合上了。

“听闻高将军重伤昏迷,至今未醒呢,公主可知道?”

“只是需要调养罢了。”

“哦?公主如何得知,这几天……”

“甘夫人是不信本宫的医术吗?”

“自然不是,只是不知是由公主医治。”

“她是本宫的驸马,本宫不去治,谁又可去呢?”

锦华是真的有点动怒了,这个韩夫人,左塞右塞,就想把她的女儿塞给高真!

“母后,这里无趣的很,我先去找父皇了。”

锦华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梦华也不阻拦,点了点头,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

锦华看也不看在坐的众位贵妇人,一群子嚼舌妇,幸好以后不跟她们打交道。

晃晃悠悠的就来到了将军府,不让下人通传,这里她熟门熟路的很,一路畅通无阻的摸到了高真的房间。

“高真哥哥,还喝不喝了?”

“不用了,辛苦了。”

锦华顿时火冒三丈,高!真!哥哥!喊的真亲热,瞪了两眼门口的护卫,这样的人都敢放进来!

嘭的一声踹开了门,果真是那个韩小姐,正一脸惊恐的看着她,高真皱着眉,拉着韩小姐的手。

“高真,你拉着谁的手呢!”

锦华要气爆了,高真这是什么表情,他从来不会这样子看她。

“这位小姐你是谁,为何在我的房间大喊大叫!”

锦华愣了,手习惯性的翻转,却发现幻化不出任何的藤蔓。

几步上前,拽起韩小姐随便一扔,她的灵力没有了,但武力还在。

“高真,你最好仔细的看一看,我是谁!”

锦华单腿跪在高真的床上,两手撑在高真的肩膀上,高真的眉头皱的更狠了。

匆匆一撇,推开锦华,下了床,扶起摔倒在地的韩小姐,神色温柔。

“高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不必,还请你出去,我确实不认识你。”

“不认识?你这条命都是我给的!你跟我说不认识!”

高真疑惑的看向锦华,面前的女子红着眼眶,咬着嘴唇,却没有掉一滴眼泪。眼中是浓浓的期盼

“姑娘若对在下有过救命之恩,可以去找管家,会给你相应的报酬。”

说完拉着韩小姐站在门口,对着两名护卫吩咐着,务必安全送韩小姐回家。

高真没有看到锦华暗淡下去的神色,眼神逐渐空洞。

“真儿,这个女子怎么在此,你是不是忘了为父的话!”

“我自有分寸,父亲所来何事?”

锦华听到了大长老的质问,看来那个韩小姐不是第一次来了,怪不得自己会昏睡三天三夜,如果可以,怕是自己会一直睡下去吧。

无意识的挪动着,不顾大长老关切的眼神,只想离开这里。

大长老叹了口气,追了上去,拉住锦华。

“唉,公。”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本就欠他一条命,两平了。”

锦华拉开大长老的手,低着头转身离去,她不敢抬头,她怕一抬头看到的是一双厌恶的眼神。

回到宫殿,紧锁房门,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静静的坐在床上。

回想起早上的那番话,真真可笑至极,抬手用衣袖擦掉眼泪,想起高真送自己这趟流银服的情景。

转头看着纱帐,被锦,摆设的各种小玩意儿,都是高真从各国给她带回来的。

浑身一抖,快步跑向衣柜,只有一件素白的衣裙,绣着朵朵盛开的红芍药,是红芍给她做的。

慌乱的扒开自己的衣服,换了上去,蹲下捂嘴大哭,她知道,门外有很多人,有父王母后,有长老,或许还有大臣。

哭着哭着,锦华又跑回床上,扯掉纱帐,被褥,一切跟高真有关的东西,堆在角落,整个宫殿变得空落落的。

锦华的头发披散着,去掉了头饰,想要努力的杨起嘴角,却怎么也扬不起来。

坐到梳妆镜前,伸手用力的拉扯着嘴角,镜中的人双眼肿胀,泪流满面,人不人,鬼不鬼。

锦华放下手,眼珠不安的转了转,起身又走向屏风后,将帕子浸湿,来来回回的擦着自己的脸。

直到锦华感觉干净了,又坐回梳妆台,神色木然,拿起梳子轻轻的梳起了头发。

她是天阳国的公主,生来带有灵丹,最尊贵,最独一无二的公主。是天阳国下一代君主,只要她在,天阳国的就能无限的传承下去。

门外的人焦急的等待着,高真也被大长老揪了过来,他很不解,一扇门而已,这里随便一个人,都能把门打开,非得站在门口傻傻的等。

吱~

锦华打开门,入眼便是父王母后焦急的深情,三大长老,还有两位辅国宰相,还有几位长老宰相的后代都在。

紧紧的双手交扣,控制着自己不朝那个方向看去。

“父王母后,长老,宰相移步议事厅吧,锦华有要事相商。”

说完,锦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此刻真正体现出一个公主的风范。

即使是简单的素衣白裙,不着钗环。

帝后两人对视一眼走在前面,锦华紧随其上,梦华本来想要牵着女儿走,锦华微微一行礼避开了。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来到了议事厅,奴仆全部散了出去,帝后坐在高位,三位长老,两位宰相环绕而坐,高真不得入内,在门口等候,若有所思。

锦华站在大厅中间,并没有坐到属于她的位置上,缓缓的跪下。

“今日,父王母后,长老,宰相都在,诸位都是看着锦华长大的,自小锦华是按着一国之君来培养,可锦华生性顽劣,处处惹祸,几日前还被欺骗,又丢失了灵珠,所以,锦华再难当大任,辜负了诸位的期盼。”

帝后神色一紧,灵丹一事,只有他们跟大长老知晓,两位宰相和其他两位长老毫不知情,如今,这丫头说了出来,两位宰相再怎么疼爱她,都不会善了。

“公主可知自己再说什么!”

“公主,这个玩笑有点过了吧。”

右宰相有些怒气的问着,左宰相也附和着,他们不知道被这小丫头骗了几回了!

三长老眯起了眼睛,想在回忆,二长老坐直了身子,也是满脸的不相信。

锦华也不说话,抬起手,强行运转灵力,可手上压根幻化不出一根藤蔓。

灵力已经在体内形成多年,灵丹分离出去,不代表灵力也会分离出去,只不过会慢慢消散。

运转至丹田时,空空如也,灵力不稳,一口鲜血喷出,阳雪死命的拉住梦华,让其不能动弹分毫。

左右宰相刷的起身,扶起晕倒昏迷的锦华,三位长老上前稳住乱窜的灵力。

“这,这,这”右宰相还是不敢相信,灵丹没了。神女不同于旁人,没有了灵丹,会比普通人以十倍的速度更快的衰老。

三长老神色狰狞,抱起锦华就冲了出去,只有大长老,二长老跟了上去,梦华哭成了一个泪人,她的女儿啊。

但阳雪拉着,依旧坐在位置上,吩咐着侍卫把门关上,两位宰相坐在地上,神情木然。

门外的年轻一辈目目相觑,门匆匆被打开,只看到锦华公主昏迷,几位长老冲了出去,还没来得及看殿内,门又被关上。

三长老一路狂奔,来到正东方的一栋楼,输入灵力,大门打开,赶忙抱着锦华进去。

楼内伸手不见五指,三位长老丝毫不受影响,选了一个房间,将锦华放下。

“走吧,我倒要问问帝后,千年才出一个灵珠,怎么就没了!”

三长老一甩衣袖,二长老也怒气冲冲,大长老面无表情,三人匆匆来,匆匆去。

嘭~

议事厅大门再次打开关上,门外的年轻一辈只觉得一阵风刮过,啥也没看清。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别跟我讲是云战那鳖孙!”

三长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挑眉怒瞪阳雪。

一国之君咽了咽口水,自己也是从小被收拾着长大的,他最怕的就是三长老。

“这……嗯……”阳雪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什么这,当初那婚就不该任着那臭丫头来,你非得说锻炼锻炼,这可好,灵珠给锻没了!命都不保了!”

阳雪往梦华身边靠了靠,看了一眼大长老,在看看三长老,没有幻化出藤杖的想法,偷偷松了一口气。

“老三,都是我管教无方。”

三长老本来瞪的像铜铃一般的眼睛,眯了眯,泄了气。

大长老见三长老不说话,心中也明白,要不是他岁数能压过他,估计他那大嗓门能传的满宫门都知道。

“老三啊,其实那场婚礼挺成功的,公主也迷途知返了,就是云战太狡猾,我儿高真受了重伤。”

三长老平静下来,若有所思。

“所以,那臭丫头,就把灵珠渡给了高真,不应该啊,高真比我们还疼那丫头!知道渡灵珠的事,应该一早就还。”

“高真哥哥,你怎么在这?”

厅内,三长老幻化出藤杖,二长老幻化出藤鞭,大长老脸色铁青,两位宰相在椅子的扶手上留下了一个深刻的五指山,帝后则是威严尽散!

所有人的心中:不要脸,抢起皇家的女婿了!

厅外,所有人也是目瞪口呆,锦华公主一出生,高真就已经成了她的驸马,多少打都是高真挨下的,整个天阳国的人都知道,高真特别喜欢锦华公主。

可眼前对着一个陌生女子笑的柔和的是谁?

“来人!!!”

门外的侍卫正在看好戏,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吼,魂都要吓飞了,众人都听的出来,三长老发飙了。

“把门外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给我押进来!”

侍卫动身前去,高真却挡在了前面,侍卫有些为难,高真推开侍卫,牵着那位韩小姐进了议事厅。

门没有再次关上,高真一进门,一道绿色闪电就袭来,压根来不及躲开。

藤鞭重重的抽在女子的身上,高真只是被抽到一旁。

“韩家,还真是胆大包天!”

右宰相将断了的扶手扔了出去,高真还想上前护着,三长老挥舞着藤杖就冲了过来,高真下意识的跪地护头。

“不要!”

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护在高真身上,三长老停住手,一脸的惊诧。气急败坏的道。

“你不在回溯楼里呆着,跑出来干嘛!”

“三爹爹~”,三长老收起了藤杖,无奈的叹口气,做回了椅子,二长老则是用藤鞭捆住那位韩小姐,站在中间。

锦华急促的深呼吸了几口气,平复了气息后,缓缓的站了起来。

高真惊讶的跪在地上,实在不能理解,早上还活力满满的踹开了他的房门,怎么这会儿这么虚弱。

“父王,母后,这件事情让锦华自己处理好不好?”

锦华捂着心口,脸色苍白,额头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汗。

“可以!”阳雪用坚定的眼神回答着自己的女儿。

锦华拉起高真,面对面的,神色郑重的问。

“高真,我早上冲动了一些,现在我问你,那个女孩是谁?”

高真有些疑惑,看着虚弱不堪的女孩,依旧倔强的问着。

“我也很好奇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自称锦华?”

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韩小姐霎时间脸白了几分。

“为什么,自称锦华?你是说,她告诉你,她叫锦华吗?”

锦华有些小心翼翼的问着。

“她干嘛要告诉我,她就是,我醒过来看到她就知道。”

锦华松了一口气,嘴角高高扬起。

“可这天阳国只有一个锦华公主,那就是我,她姓韩,我一出生就是你的媳妇!”

锦华说完这一大段话有些晕眩,高真下意识的伸手扶住,锦华喘了一会儿气又说。

“你可以问问你父亲,问问宰相,实在不相信,你可以到大街上,大街上去问问,到底谁才是,才是锦华。”

锦华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心脏跳的太快,太疼了,三长老实在憋不住,上前打晕了锦华,封闭了全身的经脉。

锦华苍白着脸,汗珠大颗大颗的滴落在衣襟上,软软的倒在了其他人的怀抱里,高真猛的搂过锦华,三长老诧异的看着高真,在看看手,自己又没幻化出藤杖,护什么犊子?

高真将人搂过来才觉得有点尴尬,可又不想放手,看了看地上的韩小姐,又看看怀中的锦华。

“陛下,她是谁?”

高真直直的看着韩小姐,阳雪也看了过去。

“韩家的。”叫什么我怎么知道?

高真紧了紧手,怒气一点点上升,看着怀中的女孩儿,原本看不清面目,现在一点一点清晰,高真睁大了眼睛。

自己之前从没有深入的想过这个问题,除了看韩小姐特别清楚,特别熟悉以外,其他人都是模糊的。

将锦华向上一提,像抱小孩似得,高真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锦华的脸。

其他人感受不到,三位长老感受的清清楚楚,锦华的生命正在流逝。

“真儿,先把公主抱到回溯楼去,她快承受不住了?”

高真疑惑的看向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大长老,却也没有质疑,点了点头向着回溯楼里走去。

开了封印,高真抱着锦华刚进去就想出来,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不喜欢。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高真微微的停留了一下,门就被合上了。

在黑暗中慢慢走过,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在一个房间停下,这里特别的熟悉。

推开门进去,只有一张简单的藤床,高真抱着锦华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锦华的脸。

突然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先是下巴,嘴唇,再是笔挺的小鼻子,闭着的眼睛,又细又弯的眉毛。

啪嗒,一滴眼泪滴落在锦华的脸庞,高真抬手想要触碰锦华的脸,又不敢触碰。

“华儿,对不起。”

高真已经全部都想起来了,眼眶通红,轻轻的把锦华放在藤床上,褪去衣衫,拉过一旁的薄被盖在锦华身上。

又脱起了自己的衣服,灵珠再不还回去,即使回溯楼有延缓时间的作用,可锦华之前消耗了太多了。

高真脱完了上衣,正准备脱裤子,锦华醒了,她的身体即使没有灵珠帮衬,恢复能力也特别快,所以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衰老的速度。

刚一睁开眼,锦华睁大了眼睛抱着被子。

“你,你,你要干嘛?”

高真从容的脱掉了裤子,钻进了被窝。

锦华尖叫一声捂住了眼睛,然后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

“圆房!”

“你都想起来了?”

“嗯。”

“等等等等,我还没准备好呢!”

“都准备了好几年了还没准备好,嗯?”

是的,从小几位师父说的最多的就是,灵珠一定不要轻易的给别人,不然就死翘翘了。

要给只能给高真,他是你的夫君,但要还回来,必须要圆房!

而且你只能嫁给高真,其他男人碰了你后果自负,不死也得重伤。

十岁的高真牵着三岁的锦华在三位长老的唠叨下重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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