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的时候我不想说话

(一)

2014年的冬天,Y给我推荐了《南山南》。那是第一次接触民谣,是还不认识董小姐也不知道安和桥的时候。

那时被歌词饶的有点晕,我跟Y说,南方的艳阳天里没有大雪纷飞,北方的冰天雪地里也不会四季如春。歌曲中间的戏曲部分,初听也觉得刺耳,第一遍我还以为是音效制作的问题。

Y跟我解释了很多,我已记不大清楚,脑海里清晰的只有她眉飞色舞地笑着跟我讲道理的模样。想回到那个时候去抱抱她,什么都不说,抱一抱就很好了。

后来,我离开了有他们的北方,再感受不到那里的春夏秋冬,再无从知晓他们的喜怒哀樂,再也遇不见那么可爱的北方姑娘。某天无意翻起Y的朋友圈,却发现已经关闭。她一定是经历了些什么的,原来她是不吐槽就会死掉的人。她总说生活无趣,开心全靠自己,用文字记录自己的心情状态,这样日子倒不至于太无聊。

可是,她经历了些什么呢。我不知道。

(二)

阿绿说,如果有什么人愿意和你分享什么东西,那么他心里多少有点你的位置。

我是喜欢跟人分享点什么的,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会,一定要是喜欢一起说话的人。W是我分享民谣还比较多的人,其实我是知道他不喜欢民谣的,他的嗓子就是适合唱刘德华张学友这些老男人歌的。但我还是给他推荐了我的歌单,让他也听民谣唱民谣。我总自诩“南方姑娘”,他也跟着我矫情起来,发些文艺的话来安慰我,他原来是半年都不发一条朋友圈的那种。这些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南方的果子已熟,那是最简单的理想。对南方姑娘的记忆不是很美好,也回不去那个破旧的北方村庄。但再痛还是依然喜欢。听的雷子的第一首歌,是即使后来有了成都也依然深爱着的存在。

(三)

“葡萄嫩叶织成的家,清贫的工作,小天小地的,大海也温顺得像城外的牛马。阶梯般的节奏,缓步而下,跟随卖杏花的、卖米酒的,下到巷子的深处,小儿女的小城之恋,不足为外人道。”我脑子里幻想过很多次这个场面。

米店的爱情是平平淡淡的甜和真,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哀愁抱怨。第一次听的老狼的版本,他穿着白衬衫,弹着吉他,安静的唱着米店。忽然就很恍惚,恍惚能看到从前的那些时光。仿佛他依然是那个白衣少年,仿佛我们嘴边回荡的还是同桌的你。

(四)

北京地铁四号线的终点站是安河桥北,很美的名字,和白银定西走马一样美。去北京前一周,D告诉我,那里现在只有一座破旧的桥,其他的道路房子什么的,都已经被翻新了。

我当然是很难过,因为我知道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去那里了。然后我就一遍一遍地听安和桥。说来很怪,我其实真的不喜欢这种浑厚悲苦的嗓子,唱歌原本应该是件很快樂的事,他的声音里却总有种不着痕迹的悲苦。可到后来的董小姐,斑马斑马,莉莉安,关忆北,平淡日子里的刺,鸽子,郭源潮,这些没有很多欢喜的歌都刻在了我的脑子里。喜欢就是这样子,就有一种说不清缘由的奇怪。

安和桥犹在,往事已随风。待逢桥下春波绿,再见阳光那少年。

(五)

关于赵小雷,Q说她最喜欢的是理想。我是知道原因的。

我的生活里,喜欢民谣的小姐妹不多,Q是比较沉迷的一個。她最喜歡的也是赵雷,这是一件让人欣喜若狂的事。

Q长得有些小好看,喜欢旅游爱好民谣穿衣日系文艺话不多有自己想法时常写点什么还会弹尤克里里,见到的人都会很喜欢她。

Q有个癖好,每次回家和我见面,一定要翻我的相册和歌单,这是她考量我们之间距离的方式。很是奇怪,每次都能发现我们的歌单近乎相同。我们都是有自己生活的人啊,很少相互打扰。可喜欢的东西却好像都未曾改变。

就像阿绿说的,人需要不断重新认识,又重新认识一次后,我们还互相喜欢,那就是分不开的。所以我很确信,我们是分不开的,不管去到哪个城市,过着什么生活,遇见什么样的人,最后依然会殊途同归。

我忘了说,Q是我妹妹。

(六)

有一段时间,认识了几个和我之前圈子里的朋友不大一样的人,都很有趣。R是里面比较热爱民谣的。有一次一起去KTV玩,他点了米店,倒没有唱得很好,但声音很清澈。忽然觉得,这个人好温柔啊。脑子里竟然重新认识了他一回。他是笑容很多的人,但那个时候会觉得他一定经历了很多苦涩的故事吧,温柔的声音里听着有些悲苦。突然就想去了解这个人,想着一定是能一起说点什么的。你看民谣就是有很大能量,能将不太熟知的人们牵引到一起。

不过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某天以后,大家很默契地不再联系,没人再提起这段往事。我和R也失去了联络,没有再相逢。每次回忆起离开的人,我都止不住地难过。不是那些人有多么重要,而是我是那种一旦分开就不会再回头或是主动联系的人。这样很容易和人们走散,不论那些人有多可爱。而且当时的我真的是学不会洒脱,也学不会淡然地去面对与他们的欢聚别离。熬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才明白,和相遇一样,有些人和你的分别也是没缘由的。没缘由地要说再见,没缘由地再也不见。

世上月圆月缺都是错觉,相聚别离,一切都是刚刚好。

(七)

去年某一晚,宿舍楼下有個男生在弹着吉他唱民谣,声音很好听,是我喜欢的烟酒嗓。我就站在阳台边,安静地听他唱。他唱了很久,大多是在唱李志,当中梵高先生唱的最动情。我记得那晚月色特别好,天空很明亮。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真好啊,是我喜欢的模样。

我们的生命中有很多明亮的星,他们发出的光,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就能让我们爱上这个世界。

希望你啊,总能遇到比星星还要明亮的人。

(八)

2017年清明,武汉的春分时节,天气阴,有点微热,有点小雨。我是喜欢下雨天的,可以猫在被窝听下雨的声音,有种莫名的惬意。不过即使这样,也没有很喜欢武汉,总觉着这个城市啊,好像永远也不会给人带来惊喜。

其实我知道的,是我自己的原因。

从某天以后开始,对周围的事情不抱有期待,没有特别开心,也不会很难过。J说我现在需要热情,要做点什么,让自己看起来好一点。

可是,做点什么呢?

我跟C说,我想去听livehouse。她回答我说,去看赵雷吧。然后,我们就买票了。

其实去看赵雷这件事本身不足以让人很激动,但去听民谣、后摇、Eason、BigBang现场,是我告诉自己,青春里一定要去做的事。所以依然是有些小开心的。

(九)

草莓的现场首发的是一个小众摇滚乐队,名字叫满舒克。主唱很帅也很幽默,气氛很好。摇滚现场的冲击力比想象的要精彩许多,其实我是不大喜欢金属乐的,不过这种年轻且又很酷的现场好像没有人能够抵抗。

贰佰是高冷的,出场后没有很多话。孤独的人唱孤独的歌,这是他给我的感觉。唱玫瑰的时候后排所有男生一起哼唱,声音真温柔。好像还觉着这是要比全场千来号人喊赵雷更感动人的事情。可能是这种感动更容易让人接受吧。

我想很多来听民谣的人都被大波浪圈粉了,有才华的骚帅乐队。唱歌方式很浮夸却不浮躁,主唱的小骚外套增色不少,贝斯手骚浪贱的声音嗨翻全场,歌曲的很多风格有些近后摇,又很迷幻,很享受全程的一起嗨跳。

关于赵小雷,心里五味陈杂,可能是我们都没来得及捂热对他的喜欢就已经被别人分走了一半,这让人猝不及防。还有很多人钟意的仍是抱着吉他唱南方姑娘的那个时候的雷子。怎么说呢,民谣的接受度最终依然会是小众的。很多人只是喜欢成都,而赵小雷不止有成都。

他的话不多,温柔都在眼眸里,歌声里,无意的笑容里。他说有缘再见,嗯,那就一定会再见。

(十)

我喜欢北方,我离开了北方。我讨厌生活,我只有生活。我不喜欢你眼里灰色的我,我喜欢明亮的我。我难过的时候不想说话,我想听你讲话。

我想让你相信我,我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我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2017.4.4,清明,天气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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