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财务中心组织周末去太湖踏青,朱歆也不跟沈逸程说。
周五沈逸程就从北京出差回来了。他拧开钥匙进门,没有人烟,冷冷清清的。被褥潮潮的,绿萝也有点蔫。他掏出手机看了看,确实告诉了她今天回来。
沈逸程本想问问,但又觉得不妥。他像往常一样叫外卖,洗澡,吃外卖,坐在床上上网,怅然若失,总感觉别扭,也说不出哪不对劲。
朱歆独自去健身房跑了五公里,爬回顶楼的小房间,涂涂抹抹半天,又收拾了第二天要带的行李。她故意让自己停不下来,强烈抑制想主动找沈逸程的欲望,忐忑的测试沈逸程会不会找她。
第二天早上,朱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屏幕很干净,QQ很安静。那一天她心不在焉的在太湖边转悠,时不时看看手机。可一天都没有惊喜。第二天直到朱歆回到上海,还是没丝毫动静。她悲凉的扑在自己床上,想见他又怨恨他又怨恨自己。
沈逸程周五晚上就觉得怪怪的。他也是忍住没找朱歆,“歆歆,怎么没换床单”,人家不是钟点工;“歆歆,怎么没在家等我回来”,人家没居家身份;“歆歆,你在哪儿”,她肯定说在家,然后呢。
他心烦意乱,关了灯,躺在黑夜中。高中寄情高考,大学和不少女生暧昧,都是来去匆匆。只有朱歆坚持不懈在他身边晃来晃去。他总在心里吐槽她的搭配,笑话她的愚笨。可当她不在自己身边晃时,沈逸程莫名的有点想她。他决定第二天早点起,去找她一起吃早餐。
第二天他很早醒来,头晕脑沉,身上痒痒的。除了脸幸免,脖子以下都长了红点。他不敢怠慢,赶紧跑去医院。医院人山人海,等到快中午才轮到,医生让他脱了衣服,瞥了瞥,说是出水痘了,哗啦啦开了一堆药,叮嘱他注意隔离,水痘有传染性。
他郁闷不已,难道小时候父母没给自己接种疫苗。本想打个电话回去谴责一下,又怕那宠溺他的老娘火急火燎的赶来,还是作罢。
沈逸程给老板发了短信请假,也不敢去找朱歆了,回到家里静待水痘继续蔓延。奇痒无比,他就一遍遍用棉签擦药水,可惜背上腰上鞭长莫及,就愈发觉得痒。
到了周日下午,他终于想了万全之策,让朱歆去接种疫苗,再帮自己擦背上的药水。他打电话的时候,朱歆内心已自导自演过一番痴情女被无情郎背信弃义的苦情戏,来不及高兴,满腹委屈气若游丝。
沈逸程问她接种过水痘疫苗没有,她声音懒懒的“不知道啊”,问她能不能去接种疫苗,她倒啰啰嗦嗦说了一串“去哪接种啊?要去医院吗?打疫苗也很疼的,为什么好端端要去打疫苗?”沈逸程头更疼了,满身的红痘更痒了。他也不指望她了,叮嘱她这半个月不要来他家,就匆匆挂了电话去涂炉甘石了。
半个小时后,沈逸程还在床上忍着不时蹭蹭痒,朱歆来了。
她戴了个口罩,手里还拎着一袋。沈逸程瞬间欣慰不已,两人还是有点默契的。朱歆默不作声扔给他一个口罩,就转身要出房间。沈逸程以为她要走,急忙说“你去干嘛?”朱歆爱理不理的,“给你煮点粥喝啊!”沈逸程说,“不用做饭,你要不怕就帮我擦点药吧,奇痒无比,我都武功尽废了。”朱歆还是没好气,“你自己不会擦啊”。沈逸程哭笑不得,“有些地方我擦不到啊,我的脑袋又不是180度旋转。”朱歆去洗了手,沈逸程已经把上衣脱了。
大学他主业锻炼健身,副业认识美女。虽然工作以来锻炼得少了,底子还是好的,肌肉发达,很健硕。可惜星罗棋布无数红斑,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张牙舞爪着。
朱歆面无表情,一板一眼的把每个红斑都涂上厚厚的一层药水,就像系统里勾选单据一样,一个都不曾放过。擦完背和腰,沈逸程没反应,朱歆不耐烦催他,“脱裤子啊”。
沈逸程很震惊,“为什么?”
“你屁股不用擦?”沈逸程倒吸一口冷气,朱歆看着闷声不响,关键时刻不仅心思缜密还挺豁的出去,失敬失敬。
他不好意思的顿了顿,“屁股不太痒,不用擦了,不用擦了。”
朱歆用电饭煲给他煮了白粥,又给绿萝浇了水,就去门口换鞋准备走了。
沈逸程穿着睡衣跟着她,眼巴巴的说,“歆歆,你要走啦?”
朱歆突然觉得沈逸程这么大个人出水痘也是蛮搞笑,就噗嗤笑了,抬头对他说,“不回去,在这儿坐等传染啊?”
沈逸程又很愧疚,“万一传染给你了怎么办?”
朱歆把她路上准备好的台词装得淡定的说了出来,“没事,就出水痘嘛,留下斑痕,就找你负责。”
她说完夺门而出,在电梯间狂按。直到出了小区,到了大街上,她才平息下来,心想,“如果这算表白的话,我总算勇敢表白了。”
沈逸程楞了一下,回味了朱歆那句话,如果真的留斑,想负责也会不忍直视吧。一想到斑痕,他又赶紧去百度,看到基本都不会留印,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