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七班，周六午休时间，紧张的高中生活使大家的午休都在课桌上进行，也偶尔几个不睡觉的，会利用午休时间再做几道题，陈沫沫就是一个，她正在检查上午数学课做错的一道函数大题。而她的后桌，齐凡，正盯着前桌发呆，突然拿起笔轻轻的缠绕起她长长的发丝，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小心的戳了戳前面的人，“喂，沫沫，放学一起走吧。”陈沫沫回头看了他一眼，心不在焉的回答他：“咱俩有这么熟吗？请叫我陈沫沫。谢谢合作。”说完便又转回去沉浸在函数题里，“奇怪，明明思路是对的，算的也没错啊，怎么答案就是不对呢？”

齐凡嘴角有一丝丝抽搐，心想：“这都同班第三年了，怎么还不熟。”又戳了戳前面的人：“喂喂，陈沫，那你放学和不和我一起走啊？”“是陈沫沫！不和你一起，我跟你又不顺路，并且我放学还有事呢。”“哦，好吧，想着一起去书店看一下有没有新进的复习题呢，你在算什么呢，我给你看看？”陈沫沫已经检查第三遍了，深知是找不出来自己错哪了，正想让别人帮她检查一下，所以听了齐凡的话，立马就拿着自己的卷纸和演算本扭了过来。齐凡的桌子上的书从来都是摆一半空一半，多出来的放在窗台上，方便陈沫沫每次扭过来问他题。

齐凡看了一遍她卷纸上的答案，又看了用不同的方法计算的演算三遍的演算本，抬头看着一脸疑惑的陈沫沫，突然就笑了起来， 陈沫沫赶紧盯着题又看了一遍：“喂喂喂，你笑什么，难道我从头思路就错了？不会吧，应该没错啊。”齐凡收了收笑容，指着演算本上的三遍，“这些都对，没错。”

齐凡的手长的很好看，骨节分明，肤色也偏白，从窗帘缝中透过的一缕阳光正好打在他指在本上的手指上，白的有些刺眼，陈沫沫有一丝丝的晃神，但很快就回了神，气鼓鼓的说：“没错？没错为什么答案不对！”齐凡又笑了：“因为你没算到最后一步啊。”“胡说，你看，全部都算到最后了，我一步都没敢跳，最后不就得出来2乘2加三吗？”齐凡笑得更厉害了，为了不吵醒睡觉的同学甚至还捂住了嘴：“对啊，但是2乘2加三，你怎么不算了？

”“我这还能错？小学算术！”拿起卷纸一看：“。。。。。。”

“哈哈，沫沫，你还是回小学学习吧，2乘2等于2啊！”

“叮铃铃”放学铃刚打，坐在第一排的何夏晨一瞬间就跑到了沫沫身边，“哈哈哈，恭喜我的沫沫光荣获得作文评比一等奖！语文老师也太给力了，要把你之前写的文章收集起来出个册子呢！”身边的同学也向沫沫投来钦佩的目光。“哎呀，夏晨，快去收拾东西，再晚我们要迟到了。”“哦哦，对对对，差点忘了，哈哈。”齐凡听到她俩的对话，有一丝好奇：“欸，你们俩要去干嘛？什么迟到，你们不会背着我去上补习班了吧。”陈沫沫迅速给了他一个白眼：“我怎么说也是年级前十，虽说比不过你这个‘万年老三’吧，但也用不着去上补习班，好不好。”说完便拉着夏晨离开了教室，留下满头黑线的齐凡，“万，万年老三？？？第一名和第二名那俩书呆子每天恨不得学25个小时！！学校要保送的！！！总是第三我也没办法啊。。。”

齐凡在书店买了两本复习题，一想到周一来学给沫沫后，沫沫超级感动的情景，嘴角就止不住的上扬，刚过了转角，眼前就出现了熟悉的身影，笑容也慢慢凝固了。一家火锅店门口，陈沫沫和何夏晨穿着火锅店的工作服正在发着传单。一张又一张，被拒绝了一次又一次，但她们两个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少一分一毫，齐凡看着陈沫沫的笑容，感觉心里有些发酸，这是他第一次觉得陈沫沫的笑容这么不好看。

“妈，这周我们学校作文评比，我得了第一名！”陈沫沫刚进院子就嚷嚷起来，“老师把我的作文复印成册了……在，在全校，传，传读呢”在看见母亲张曼的时候，陈沫沫声音一点一点的沉下来，直到最后几个字几乎都听不到了。“妈，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头晕吗？是不是血压又低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张曼站在院子里，昏暗的灯光下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她在陈沫沫的手要攀上她之前后退了一步，转身去了厨房：“我没事，你怎么才回来，周六不是五点就放学了，又跑去玩了吧，饭都快凉了，过来吃饭吧。”陈沫沫觉得有些奇怪，平时每次回来母亲都会先让她讲学校里发生的新鲜事的，得奖也必定会先是一顿夸奖，“今天这是怎么了？”陈沫沫小声嘀咕着走到厨房。一看到桌子上她最爱的干煸豆角，就把母亲的反常抛到脑后了，以为母亲就是简单的等自己太晚了，有些累了，便边这样想着边哼着小曲盛饭了。

饭桌上，陈沫沫正在绘声绘色地讲着这一周学校里发生的新鲜事，张曼却是兴致不高，只是偶尔点点头说声“嗯”。一顿饭吃完，陈沫沫站起来收拾碗筷，在接过张曼手中的碗时突然发现母亲袖口下面的手臂上好像有一点乌青，陈沫沫一把拉过张曼的手，在张曼挣脱之前把她的袖子挽了上去，眼前看到的情况让陈沫沫头脑瞬间空白，张曼整个胳膊上都是紫青的痕迹，像是撞到哪里的，也好像是。。被打的。看到愣住的陈沫沫，张曼赶紧放下袖子轻轻拍了拍陈沫沫的背，“没事的，我今天出去买菜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没伤着，这淤青过几天就下去了。”

“他回来了，是吗？”陈沫沫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语气有一些冰冷。

“没有，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张曼赶紧说。

陈沫沫吸了一口气，抬眼看着张曼：“他打你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