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初夜,大概十点左右,从县城街上回来。走在快要到家的一个上坡路上,听到路旁的树林中传来 “嘶”地一声蝉叫。当时感到有点奇怪,因为在老家的晚上十点钟,乡村路上周围环境已经很安静了,能在此时听到蝉叫还是第一次。产生这种奇怪的同时,让我想到了一句诗词:清风半夜鸣蝉。怎么半夜还有鸣蝉呢?加上这次在初夜听到了蝉叫,便更加觉得疑惑了。
直到前几天的一个晚上,亲自耳闻目睹了蝉嘶鸣之后,才对这样的事多少有了一点了解。
五月的异乡,倏忽一下子就热了起来。尤其是近些天,三十多度的高温,使得空气像是经过火烤过了一样,一股躁热充满四周。没有一丝风,树叶在枝头呆呆的纹丝不动。
炎热的天气,夜晚一时难以入睡。辗转到了半夜,白天的暑热还没有完全消褪。百无聊赖之下,趿着拖鞋,下得楼来到外面走一走。
大街像吵闹的孩子,此刻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昏黄的街灯,松松散散的照在街树上。附近无甚好的去处,就在我彳亍着举步要朝哪里去的时候,忽然听到“嘶”的一声蝉鸣从耳边传来。随即感到有蝉飞起的动静,接着又响起嘶鸣声,翅膀扇动扑楞的声音,还有窸窸窣窣追逐的声响。寻着这动静一看,不远处树旁地面,原来是一只猫正在追捉着一只夜蝉。
这只蝉不知是怎么地就从树上失落下来?到了地面后难以再次飞起的样子,于是在地上爬行。惹得这只夜猫像是逮着了猎物一样,不时地用爪子踩按住爬行的蝉。被戏弄的蝉努力地想振动起翅膀,夜猫迅速又将它拨拉回原地。
蝉似乎累了,停在哪里。夜猫就端坐在一旁,抬起头旁若无人地望着四围的夜色。僵持之中,夜蝉突然发力,跃然要起飞之势。猫动作是何其迅疾,腾挪蹦跳,双方像是在跳舞。接着夜蝉发出一声嘶鸣,翅膀扇动,随即飞起,却又撞到树上,又掉下。还未等猫再次跑过去,蝉留下一声短疾的鸣叫,成功展翅,飞驰而去。
就在观看这猫蝉追捉飞逃的片刻之后,我在想:城市猫不似乡村猫,不捉老鼠闲追蝉,有不务正业之嫌外,似乎有点明白了:蝉为什么会在夜间叫?
一般情况下,蝉都是在晴好的白天鸣叫,而且越炎热叫得越欢。简单的理解,这是雄蝉在求偶,为了交配繁衍。这是由其生理、生存适应环境决定的。而晚上,一般是不会叫的。
像上面情况,是因为受到了猫的侵袭才会叫。由此推断,夜晚鸣叫的蝉,多半是受到了某种侵袭。比如是受到鸟,蛇,鼠等。这次看到猫捉蝉,才了解到其实猫也是吃蝉的。
当夜深人静,嘶鸣了一天的蝉们也和人们一样,处在休息之中。偶不丁传来一声蝉嘶,在寂静的夜晚,就好比是谁家的婴孩一样传来几声夜啼。在妈妈轻轻安抚下,又接着入睡。
而对于“清风半夜鸣蝉”,有着一种宁静致远的时空和主人翁平静的心神状态。而对于异乡的我,在这样炎热早早就来的五月的夜晚,丝毫没有那样一份宁静致远的心情和状态。相反,是更多的浮躁,浮躁中有一种对流年逝去如斯的焦灼无奈。除此之外,就是在小屋里用文字唤来一只夜蝉,来与我祛热消遣。